听到“大事”二字,老夫人和宁氏心口突然一紧,脸色又白了几分。
最近发生的事都有点大,大得让她俩有些无力招架。
她俩表情复杂的朝江慕烟看来,只见江慕烟笑容灿烂:“还有三天便是表姑祖的六十大寿。表妹,你来得正是时候。”
原来说的是这事!
老夫人和宁氏同时松了口气,面色缓和了不少。
卢若曦则紧张得攥紧了拳头。
老夫人六十大寿,她作为老夫人的“远方表亲”,现在又寄居在怀安侯府,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得表示一下吗?
可......她没钱!
好不容易攒的几百两银子,也因为那天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突然,仓促间,她一文没带。
指甲掐进了掌心里,卢若曦无措的看向宁氏。
宁氏扭开头,直接错开她的目光。
她也没钱!
江慕烟装着没看懂卢若曦的表情,笑得十分亲近。
她主动牵起卢若曦的手,十分亲昵的说道:“表妹,表姑祖这次生辰宴,可请了皇城中不少的达官贵人呢。你是表姑祖的表亲,也代表着怀安侯府的颜面,所以你这身行头呀,可太素了些。”
江慕烟眉眼含笑,声音十分温柔,就像是知心大姐,在劝诫不懂事的小妹妹般。但她字字诛心,让卢若曦心里的闷痛一阵超过一阵。
在庄子里,她和田箫的所有开支,都靠着宁氏的接济。现离开了庄子,她在侯府又无名无份,能去哪里寻钱去?
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江慕烟的“好心提醒”,只能低着头,从喉管深处挤出一个低低的“是”字。
老夫人和宁氏拧眉看去。
卢若曦身着一件款式十分普通、还过了时气的浅青色比肩,云鬓上,倒是斜插着一支质地上乘的飞凤金簪。
衣服简陋,饰品雍容,两者混搭在一起,显得整个人不伦不类。
老夫人和宁氏眉头皱得更紧。
以前她们没往深处想,现听江慕烟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卢若曦不仅小家子气十足,还装扮庸俗,毫无品味,竟还不如侯府二等丫鬟。
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还是庶女,果然难登大雅之堂!
虽没说什么,但老夫人和宁氏眼里的嫌弃更浓了些。
卢若曦脸涨得通红,委屈的咬紧下唇。
看到卢若曦讪讪的,十分无用的样子,又想到还在大牢里受苦的田箫,老夫人一阵头疼,她揉着额头:“无事你们都回去吧,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从上槐院出来,江慕烟心情十分好。
她带着景玉和沙羽直接去了戏班。
江慕烟的马车刚离开怀安侯府大门,一匹骏马飞奔而来,停在了府邸前。
田霆利落的翻身下马,马鞭随手丢给过来牵马的小厮后,匆匆进了上槐院。
老夫人刚喝一口参茶,就见田霆心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她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如何?”
一直守在房中等消息的宁氏,眼巴巴的望着田霆,“箫哥儿呢?你今天可看到他了?”
田霆点了点头,“已经查清楚了。那细作戴着人皮面具,冒充丁三潜伏在庄子里,所幸庄子里所有人都不知情。”
老夫人和宁氏长长吐了口气,身体放松后,瘫坐到了椅子上。
“那箫哥儿呢?”老夫人重新端起参茶,慢条斯理的问:“他不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直接回庄子了?”
田霆摇了摇头,面色依旧凝重:“二弟作为庄主,被判了个窝藏细作罪......”
“噗!”
参茶被喷了出来,茶盏掉在地上,滚了个圈后停在了老夫人的脚步。
“你说什么?”宁氏顾不得关心老夫人有没被参茶烫到,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那、那那......那如何是好?”
田霆叹了口气,看着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宁氏:“无事的母亲。罚了他三十大板,没收了庄子。”
顿了顿,田霆又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燕世子让我回来取五千两白银,再去刑部为他赎身。”
“啥?”老夫人气得一个倒仰:“打了他的板子,没收了庄子,还要罚银子?他、他怎能这么不要脸?”
田霆无奈皱着眉。
这就是燕泽川的一贯作风。
凡是官家子弟,只要落在他手上最后查明无罪的,都要银子赎身;如是有罪,或许整个家族都会被他连根拔起。
皇城很多人对他又恨又怕,却又无可奈何。
老夫人与宁氏对视良久,终于认输道:“你的儿子,自己拿钱去赎身。”
宁氏可怜巴巴的看着老夫人:“母亲,账上只有一千了。”
老夫人刚沉下去的心又提了上来:“这么大个侯府,公账上只有一千?钱呢?”
宁氏委屈的抿着唇。
三天后的寿宴,因为又请了一些皇亲国戚和一些站在权力巅峰的权贵,所以老夫人要求拿出手的东西,极尽奢华。
不仅是公账上的,连她的嫁妆,都全部投了进去。
田霆见此,揉着额头提醒道:“祖母,阿烟哪里去了?”
章节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