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箫一惊,唯恐被江慕烟发现后会缠上来。
他满眼不耐烦,正准备拿袖掩脸,却见女子像没看见他似的,十分淡漠的别开了头。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却有点不舒服。
江慕烟明明看见他了,怎会装着不认识?
他又准备回头,背上却重重挨了一刀托。
猝不及防的,一个趔趄,他跪到了地上。
田箫怒目而视。
打他的官差不耐烦道:“快点走,磨磨蹭蹭的,想在城外过夜么?”
卢若曦心疼坏了,忙空出一只手去扶田箫。她气得满脸通红:“你们怎么能打人?”
“打人?”官差挥了一下刀,更怒了:“你们窝藏羌国细作,本就罪大恶极。打你算是轻的。”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卢若曦抱着孩子,索性停下了脚步:“信不信我去告你们。”
“告谁?”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田箫和卢若曦同时抬头,看见了一张冷漠的俊脸。
田箫曾在五城兵马司任过职,自然是认识燕泽川的,也知道此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冷酷的手段。
他向后缩了缩,“曦儿,我们走我们的,不管他们。”
卢若曦不认识眼前这位尊神,见官差都退到了一边,以为他们是被她的话吓到了,声音反而大了起来:“当然是告你们。告你们滥用职权,欺压百姓。”
燕泽川勾唇讽刺一笑,直接下命令:“如他们再胡搅蛮缠,直接以细作同犯罪,就地处决。”
一旁的官差,十分配合的抽出了佩刀。
卢若曦立马闭上了嘴,脸色惨白的退后一步,眼泪汪汪的看着一脸冷漠的燕泽川。
燕泽川不是怜花惜玉的主儿,他连多的眼神都没分给卢若曦一眼,冷哼一声后提马离去。
卢若曦被吓坏了,流着泪回头寻找田箫的庇护。
田箫连身上的尘土都来不及拍掉,忙上前扶住卢若曦的肩膀,推着她赶上前面的步伐。
宁氏见田箫被砸,心肝疼得直颤,原本被吓得毫无血色的脸更惨白了几分。
江慕烟连头都没回,对景少江递了眼神,示意他等会儿将现场整理干净。
等官差们押着那群人走远,众人也没了埋那副空棺的心情,纷纷离开了这里。
.....
怀安侯府。
老夫人听说此事后,急得差点晕了过去,忙让田霆去打探田箫的消息。
与羌国细作勾结,此事非同小可,一个不小心,是会砍头的。
田霆揣了个钱袋,脸色凝重的匆匆离去。
等他的背影一消失,老夫人咬着牙槽开始责怪宁氏:“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宁氏委屈的低下头。
昨天她向老夫人回禀寿宴准备的诸般事宜时,老夫人还满意的称赞了她几句,怎么一有问题,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所有过错扣在了她头上?
田箫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她就不心疼么!
她嘀咕道:“如果不是阿烟摁着,我又怎么会让他们带走箫哥儿?”
老夫人一个激灵,眉头不由得蹙紧:“阿烟看见箫哥儿了?”
宁氏有些茫然。
当时她被吓得半死,后又将注意力全放在了田箫身上,根本就不知道江慕烟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可转念一想。
以江慕烟对田箫的痴迷程度,如看见了,又怎会这般沉得住气?
“应该......没有吧。”
听到宁氏不确定的话,老夫人只觉得此事更加蹊跷。
动静闹得那么大,江慕烟会没看见?
想到最近这发生的事,老夫人眸光渐冷。
先是祖坟发生异常,再是被族里逼着迁坟,然后是迁坟过程中诡异的一幕,最后是有人出面逼出田箫。这一环扣一环的,太过于凑巧和诡异。
是江慕烟发现了什么,还有真的就这么巧?
或者,是有人想利用田箫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觉察到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宁氏狐疑问道:“母亲怎么了?”
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大,老夫人闭了闭眼:“你有没觉得阿烟最近有些不正常?”
宁氏仔细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
老夫人看她呆笨的样子,气得胸口又是一阵闷痛。
周嬷嬷忙将参茶送到老夫人手里,接口道:“奴婢觉得,表小姐心思变深沉了。”
以前的江慕烟,是定不敢打她,更不会打了她之后,三言两语就能全身而退的。
老夫人眸光冷了几分。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江慕烟一手安排的,就凭着她发现了田箫却隐忍不发的这份心机,也着实让人不得不防。
她转身对周嬷嬷说道:“你让人去查一查,虎田山冒黑烟,棺材自爆,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嬷嬷眼睛一亮。
查自然会查,可如何查,还不是她说了算,谁家个后院,还没些颠倒黑白的事?
她喜滋滋领命出门,刚好遇到了前来请安的江慕烟。
周嬷嬷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
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不敢造次,恭敬行礼后才匆匆离去。
“小姐,这周嬷嬷看着古里古怪的。”景玉小声道。
可不古怪么。
典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江慕烟小声吩咐:“你找人跟着她。”
景玉点点头,踩着周嬷嬷的背影,跟了过去。
江慕烟将眼睛揉红后,才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正和宁氏商量如何圆过空棺一事,见到江慕烟,她干瘪瘪的说了句:“阿烟,你来啦。”
江慕烟给老夫人和宁氏请了安,才红着眼角:“表姑祖,在庄子外,我好像看见箫哥哥了。”
老夫人和宁氏同时一怔。
江慕烟又说:“刚才仔细回想又不是。箫哥哥风度翩翩,气质斐然,而庄子那人太过于猥琐,自不及箫哥哥十中之一。”
她回头看着宁氏,目光灼灼:“大夫人看见了吗?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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