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她欠了厉墨擎三次人情。

衬衫算是一次，自己现在有能力还了，那索性就还了。

姜玖点点头：“好，我赔给你，多少钱我转你？”

厉墨擎凉凉道：“我说了，要赔给我的是衬衫，不是钱。”

“……”

那怎么赔？

难不成真要她手工给他做一件一模一样的衬衫？

正在姜玖有些费解时，厉墨擎将姜玖带到了劳斯莱斯幻影旁，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姜玖对厉墨擎有了基本的信任，没有犹豫地坐了进去。

要害一个姜玖，厉墨擎有一百种方法，犯不着弯弯绕绕。

她也懒得和厉墨擎有太多牵扯。

车子大约开了十几分钟，最终停到了京市最富盛名的奢侈品中心地下车库。

“到了。”

姜玖解开安全带，跟在厉墨擎身后下了车，坐了直达电梯到了商场的一楼。

到了一楼。

姜玖发现四周有些不对，除了工作人员以外，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就算这是京市最高档的奢侈品中心，现在正是最适合夜生活的时候，怎么可能冷清成这样。

似是看穿了姜玖心里的疑惑，厉墨擎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不用看了，这里今晚被包场了，这里只有你和我。”

闻言，姜玖不禁一怔。

也不怪她孤陋寡闻，确实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商场。

厉墨擎带着姜玖乘着长长的扶梯，径自到了一家奢侈品男装品牌。

工作人员一眼就认出了厉墨擎，上来热情道：“厉少，是来定制的吧？我们最近上了新款式，你看看喜欢哪些？”

边说着，工作人员边递来了平板，向厉墨擎展示款式。

但他一眼都没有看，侧眸睨向她：“既然是你买给我的，你来选。”

话音落下。

工作人员和姜玖都愣住了。

“怎么？有什么问题？”厉墨擎坐在沙发上，慵懒地用一只手撑着头，冷冷看向工作人员。

厉墨擎那可是厉家家主，那是一丝一毫都不能得罪的！

“当然没有问题。”工作人员甜甜地笑着，鞠着躬将平板递到了姜玖手边，“有劳您了。”

姜玖被递了平板，被动地看了起来。

这几天她都在补服装设计的知识，那些理论知识她已经每个字都背下来了，但设计搭配这块依然很一般。

她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

不管夏日还是寒冬，她都只能穿那一件黑色的紧身衣。

不仅仅是她如此，那个人是这样，那些被收养的孤儿也是的一样。

美和丑不重要。

重要的是让自己变强，最终能够活下来。

拒绝不掉，姜玖便只能翻看着手中的平板挑选着。

姜玖在看平板，厉墨擎深邃的眼便盯着她：“有看中的吗？”

“都还不错……”姜玖抬眸望向厉墨擎。

他的衣服，还是他自己选比较好。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厉墨擎却已经对工作人员说道：“那全都要了。”

工作人员欣喜地点头如捣蒜。

听到这话，姜玖脑袋感觉瓮瓮的，她说的是客套话，他是真听不出来还是假听不出来。

她皱了皱眉头，索性指了指平板上正展示的一件月色暗纹衬衣。

“厉先生，我话还没说完，都还不错，但是这件最适合你。”

厉墨擎眸底笑意浅浅，转眸看向工作人员：“那就只要这件。”

工作人员刚才还在为自己的高额提成而窃喜，这下骤减到一件，那心情无疑于坐过山车，从顶点跌到了谷底，看向姜玖的眼里都快飙出眼泪来了。

看她有什么用？

这衬衣是她赔给厉墨擎，买那么多，她不得亏死。

姜玖将手中的平板还给工作人员，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她以前没经验，现在才发现，原来陪男人逛街买买买，事儿也能那么多！

这家高奢品牌，是根据客人的身形手工定制的。

工作人员操作完选定款式布料后，将平板递到了厉墨擎手边：“厉少，您在这里签个字就好了。”

“拿个卷尺过来。”

厉墨擎凉凉地说道，然后看向姜玖。

“给她。”

工作人员心里腹诽，厉墨擎的尺寸维度系统里有，其实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但对上男人那双摄人心魄的墨眸，工作人员识相地闭嘴，从柜台那里取来了软卷尺。

姜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给我这个做什么？”

“给我量尺寸。”

“……”

姜玖指了指旁边的工作人员：“厉先生，其实你可以请他来。”

厉墨擎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墨眸里含着促狭睇向她：“你不是服装设计系的吗？不会念了三年书，连量个尺寸还不会吧？”

不是警告。

却也和警告差不多了。

姜玖接过软卷尺，淡漠地对上他的眼：“当然会了，请吧。”

厉墨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近她，他比她高了许多，那磁性低沉的嗓音缓缓在她耳畔响起：“那就麻烦姜小姐了。”

男人离她太近了。

这距离近得连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往她耳窝里钻。

痒痒的，像是有小虫子在里面爬。

姜玖本能得有些抗拒，但也没办法拒绝。

厉墨擎站得离她近些，似乎也挑不出错处来，更何况他虽站得离她近，却也没作出什么不规矩的举动来。

她要是反应激烈，反而显得她对厉墨擎有什么不轨。

“想什么？”厉墨擎视线落在她的小脸上，低声道，“姜小姐，请你专心点。”

专心点。

刚才她确实是有些分心的。

但是此分心非彼分心，姜玖总觉得这话从厉墨擎嘴里说出来的，和她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不过就是一个厉墨擎，还能比猛虎饿狼还可怕？

姜玖定了定心，伸手拉开手中的卷尺，开始给男人量肩宽。

男人的肩膀目测很宽，测下来也确实如此。

软尺要贴着身体，指尖免不得要碰触到他的肌肤，手上的触感精壮紧实，一摸就知道是经年累月长期健身才有的成果。

姜玖量得心无旁骛。

背对着她的厉墨擎，却觉得那两只小手在背后，仿佛在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