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病房。

姜玖的贝齿紧咬着唇，恨不得此时此刻咬的是那个男人。

姜元清性格阴暗多疑，还暂时没有信任她，如果这时候生出新的波折，她与傅芸在姜家的处境又会回到从前。

她需要留在姜家。

不仅是报仇，她更要解开姜玖死亡背后的谜团。

姜玖不惧怕与这个男人硬碰硬地斗争到底，但偏偏她被他拿捏又不能还手。

项寒对姜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姜小姐，请。”

“嗯。”

回姜家的路上。

姜玖单手支着下巴，看向驾驶座专心开车的男人。

姜玖慵懒地睁眼，凉凉地说道：“项助理，你们家爷很穷吗？明知我是姜家的养女，怎么还非盯着我赔衬衫？”

项寒双眼正视前方，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你们家爷是很穷喽？”

项寒听不得有人说厉墨擎坏话，当即反驳道：“你胡说什么！”

“看着欣欣向荣，实际那些企业早就经营不善了吧？”姜玖笑眯眯地胡说八道，“要不然怎么会连个私人医生都请不起，我看项助理还是早做打算换份工作吧！”

项寒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不在乎自己被抹黑，但他受不得厉墨擎被抹黑一点。

“姜小姐，请你不要把无知当无畏！”项寒冷哼了一声，道：“我家爷是厉氏的最高执行总裁，手握十几家上市公司，产业遍布能源、芯片、人工智能、商业地产，买你们一百个姜家都绰绰有余。”

听到答案，姜玖的心弦猛然绷紧。

刚才那番话，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弄清他的身份，但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是厉家家主。

项寒见姜玖沉默不语，轻蔑地想这姜家养女到底出身低贱，说话没强没调，也不知爷格外优待她到底图的是什么？

将姜玖顺利地送回家，项寒回医院复命。

“爷，我将姜小姐送到家了。”

厉墨擎将手上的输液针头拔掉，一颗颗解开胸前的纽扣，边脱边问道：“她有没有在车上搭话？”

感叹自家爷的料事如神，项寒颔了颔首。

“有。”

厉墨擎解纽扣的动作一顿，薄唇轻启道。

“说说看，她和你搭了什么话？”

项寒不知道厉墨擎为什么问，但也如实地将自己与姜玖在车上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

厉墨擎将病号服脱掉，从旁边拿了崭新的衬衫穿了起来，幽邃的眸底泛着浅浅的笑意。这小狐狸比想象中更有意思，竟然有这种方式来打听他的消息。

“爷，你在笑什么？”

厉墨擎抬眸，瞥了项寒一眼：“笑你蠢。”

项寒：“……”

厉墨擎懒得解释，便换了话题：“那些人都关押起来了？”

“按照爷的要求，分开关押了。”

“在他们死之前，把我想知道的问题都问清楚了。”厉墨擎的眸子闪过嗜血的寒意。

“是——”

“爷，你不在医院里多观察一夜了？”项寒蹙眉问。

“这点伤没必要。”厉墨擎修长的指扣好衬衣的最后一颗纽扣，“反正目的达到了。”

今夜，她欠了他的一次人情。

这只小狐狸重情义，现在欠下，将来从她那里再讨回来，自己只会得到得更多。

—

姜家。

有项寒专车接送，姜玖在十点前到了家。

傅芸刚抄完手写的心经，见姜玖回来，笑意盈盈：“小玖，回来了？”

姜玖点点头，看着傅芸誊写的心经厚厚一沓，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这日子朴素单调得犹如世外的尼姑，半点不像出身高贵的豪门太太。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慈心，她才会收养姜玖吧？

姜玖虽然在姜家过得不好，但如果不是她，姜玖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傅芸这些年日子比姜玖好不了多少，她既选择了以姜玖的身份活下来，那她势必要为傅芸夺回属于她的一切，更要让曾经欺负过她们母女的各路魑魅魍魉，牛鬼蛇神，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周末去陆家，是一个契机。

姜玖有意无意提及：“妈，陆伯母邀请我们参加陆伯父的生日宴，我们到时候送什么生日礼物好？”

“这个，你父亲让我们别操心。”傅芸放下手中的毛笔，继续道，“他让你蓉姨操办礼物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带着礼物过去就好了。”

“父亲还真是‘考虑周到’啊！”

姜玖脸上扮做乖巧，心里却怒其将封建那大小老婆用在傅芸身上。

不能生育是傅芸的痛，姜元清这些年应该没少拿这个来PUA傅芸，才会彻底磨平傅芸本性中最后的那点棱角，逆来顺受地接受这样恶心的不公。

最恶心的点更在于，这样的傅芸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只能依附在他姜元清的身边，守着一个看似光鲜的夫人身份。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姜玖不急，和傅芸道了晚安后，便回卧室休息。

与此同时。

姜雪芫去了一趟杨燕蓉的卧室。

杨燕蓉脸上敷着一张价值几千的面膜，脖子上正涂抹着贵妇级别的去颈纹霜。

姜雪芫走到杨燕蓉身边，忿忿道：“妈，我听说父亲要让你给姜玖母女准备去陆家宴会的礼物？父亲这么安排，这不是明摆着让你费力买鞭炮，然后让她们到陆家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