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资格知道。”

厉墨擎的薄唇噙着浅浅的弧度，幽黑的眸底怒意翻涌。

“想要活？”

说话间，修长到近乎妖冶的手指微微加了了力，血丝沿着锋刃一点点渗了出来。

隔壁老板觉得脖子一痛，顿时有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喉管处淌了出来。

“想！想活！想活！”

“想活……”厉墨擎的声音低沉到发狠，像是来自地狱般：“那就让你养的这群狗停下来。”

“……”

那臭小子的命，哪里能和他的命相提并论。

隔壁老板忙扯着嗓子，对那些打手喊道：“住手！你们统统给我住手！”

与姜玖对打，那些打手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挨了姜玖不少拳脚，现在听到雇主说可以停，他们也立马收起钢棍，退到一边站好。

姜玖微微喘着气。

白皙的小脸也因为剧烈运动，染上了几分胭脂色。

清纯美好到像是诱人采撷以及…蹂躏……

围着她的人散去，姜玖才看到了老板背后的人。

男人一袭白色衬衣，黑色西裤，与整个暗巷格格不入，他却依然有这样的魔力，能让眼前肮脏不堪的画面变得格外养眼。

又是他。

厉墨擎。

他…似乎又帮了她。

老板咽了咽唾沫，近乎求饶道：“我已经让他们停下来了，你也可以放了我吧！我想我们之间肯定是存在着误会！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什么误会我们好好商量，没必要玩这么大的！”

听着男人假意的迎合，厉墨擎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眸底的怒色却更甚。

这个人在动，他的女人。

他亲眼看到了，哪里有什么误会？

厉墨擎将藏着指间的锋刃收起。

老板如得到大赦一般，像一条死狗般拼命喘息着，但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这男人肯定和那臭小子是一伙的，敢这么阴他？

得！

这俩一起收拾，让他们懂一些道上的规矩才行！！！

只是这老板身形还没站稳，就被厉墨擎一脚撂到地上。

“唉哟！”

厉墨擎目光狠戾，嘴角微勾，下一秒手中的刀甩向老板的掌心。

顿时，鲜血呈喷射状溅了出来。

鲜红刺目的血瞬间将整个掌心染红，光是用眼睛看的，就知道有多疼。

厉墨擎毫不在意，兀自走到了一个打手面前，从他手里取走了一根钢棍。

一下。

两下。

两下每一下都落到男人的髌骨上。

动作快很准，钢棍碰撞人骨的碎裂声，响彻阴暗的小巷之中。

男人来不及喊痛，人就已经彻底晕死过去了。

厉墨擎停了手，将钢棍随手丢到角落里，斜睨看向那些在墙角边站着的打手们。

他与姜玖不同。

姜玖身形瘦弱，看着不怎么起眼。

但他矜贵霸道的气势，宛若与生俱来一般，哪怕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也能震慑人心，教人不敢随意侵犯。

他走到了姜玖的面前，一边走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用手帕擦了擦手。

“走吧。”

姜玖抬眼看了看他，跟着他一起离开。

离开暗巷后，两人沉默了一段路。

姜玖睨了他一眼，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联系了熟人，给陆南风准备了生日礼物，过来取的时候看到了你。”厉墨擎淡淡道，“发现有人尾随你，便跟上去看了。”

姜玖的眼珠转了转，心里分析着他的话有几分真。

厉墨擎似乎对姜玖了若指掌。

但她却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男人。

这种完全在他人窥视下，自己却完全猜不透他人心思的感觉，令她很不踏实。

这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厉墨擎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到底有什么算计？

“还有什么想问的？”厉墨擎凉凉道，“想打听我的身份，用不着绕弯子套我助理的话，问我也是一样的。”

姜玖顿下脚步，目光定定地看向他。

她对他没有好奇，只有戒备。

他虽然帮过她，但她却不确定他到底是敌是友。

“你说我是狐狸，那你是什么？”姜玖看向他的眼神格外认真，“猎人？虎豹？豺狼？”

厉墨擎单手环胸，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恩人，救了小狐狸三次的恩人。”

“……”

姜玖是很认真在和厉墨擎过招，却没想过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这男人不是厉家的家主吗？

怎么脑回路能这么跳跃不讲套路？

“与其将一只小狐狸从羊群里抓出来，游街示众，不如看看这只小狐狸藏在羊群里到底要耍什么伎俩，那岂不是更有趣？”厉墨擎扯了扯嘴角，墨眸比今晚的夜色还浓，“只要这小狐狸做的事情不出格，我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什么都没说。

但又什么都说清楚了。

以厉墨擎的身份和地位，弄死她不容易，但要让她无法留姜家还是轻而易举的。

如果厉墨擎真心想要对付她，她在姜家的日子也不会太平。

有些上位者确实有些变态的癖好，这厉墨擎说不定也有什么阴暗的心理。

厉墨擎的话，姜玖信了七分。

天色不早了，姜玖还要去商场买礼服：“今晚谢谢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

姜玖皱了皱眉，不解地看向厉墨擎。

厉墨擎微微俯身，手指轻轻摘掉了姜玖头上的运动帽。

顷刻间，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从帽子里散落开来，披散在肩头。

脸上的粉色尚未褪去，清纯得像是海上引诱船人的女妖。

刚才那些人是没长眼睛吗？

一口一个臭小子，她哪里臭？哪里小子了？

她美得不似人间凡女，让他隔了那么多年都未曾忘记过。

姜玖摸了摸后脑勺，瞪了厉墨擎一眼：“你做什么？”

“头发都散了，帽子就别戴了。”

“……”

厉墨擎将摘下来的帽子递还给了姜玖，深邃的眼里紧紧凝着她，“我记得你说过有钱会赔我衬衫，听你刚才和老板的对话，你现在应该有赔我衣服的能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