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哪儿冒出来的啊？”赵莹的声音微微颤抖。
“哪儿来的？我挣的呗，签名不都在上面嘛。”王立军无奈地说，“亲爱的，别多问了，赶紧去吃饭，要不然就被欣欣那个小吃货给抢光了。”
赵莹一听这话，整个人猛地一怔，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泛起红晕，脑子里全是他刚刚那声“亲爱的”。
等她回过神来，王立军已经朝门外走去。
“这么不好意思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赵莹害羞地想，心里却悄悄甜丝丝的。望着颈间的围巾，一股巨大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温暖了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结婚这么多年，这可是他头一次给自己买东西。
她轻轻摆弄着王立军买的东西，眼眶渐渐湿润了——这些都是他置办的年货。
当赵莹再次回到厨房，王立军见她没戴自己买的围巾，便问：“怎么了，不喜欢吗？”
“谁家吃饭还围着围巾啊。”赵莹白了他一眼。
王立军干笑了两声：“也对也对，快来吃饭吧。”
赵莹坐下来，心里五味杂陈。以前哪敢这样对他说话，吃饭时总是紧张兮兮的，稍有不顺他的意，便是瞪眼、动手的节奏。现在他变了，变得顾家了。
想到这，赵莹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这些菜味道确实不错，尤其是小龙虾，就是剥壳麻烦了点。
不久，三个人都吃饱了。
“厂里晚上要加班，我得去看看。”
王立军起身，又看了看赵莹，“你要不要一起去？”
赵莹犹豫片刻，说：“下次吧，欣欣刚病好，我一个人在家不放心她。”
听见这话，赵莹对王立军开厂的事更信了几分。王立军想了想也是，三公里路，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三个人的确不方便。于是笑着说：“厂子现在效益不错，你别上班了，在家好好享受吧。”
“享受什么，你那厂子怎么开起来的，我还想知道呢。”
“行，有机会细说。我先过去了，晚上可能晚点回来，你们先睡，别等我，留个门就行。”
……
王立军赶到小厂时，王琴还没走。
见到王立军，王琴立即上前汇报白天的生产情况，并递上一张自制的简陋产量表。
王立军接过表，匆匆扫视。
结果跟他预计的差不多，三条生产线的日产量都超过了两百，但也没有多出太多。
他好奇地打量着王琴。
虽然这张产量表很简单，但数据齐全，不是一般小学教师能搞定的。
这个女人身上有秘密！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王立军也不方便多问。
“夜班的工人都到齐了吗？”
王琴神色有些尴尬：“还差几个。”
王立军皱眉走进车间，看到空缺的工位，抬头瞥了眼墙上的时钟，脸色微沉。
他明明规定了上下班时间，白班早八到晚六，夜班晚八到早六。
现在已经八点二十了，还有人没到。
一家像样的工厂，绝不能有这样的事发生！
看来夜里得找个监工！
转了几圈后，王立军把王琴叫到跟前：“辛苦了，这么晚还不回家，算你加班。”
王琴笑开了花，忙道谢：“谢谢王老板。”
王立军摆摆手，淡淡笑道：“应该的。另外，我想夜班也设个领班，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最好是识字的。”
王琴想了想：“厂里的工人我都熟悉，真没几个识字的。”
顿了顿，她又说：“王老板，外边的人行不行？村小学的几个老师，以前跟我同事，人不错，现在放寒假，应该有空。”
“外边的也行，但没经验，管理起来可能有点难。”
“倒是有个人有经验，几个月前来这儿做过几天临时工。”
王立军想了想：“那就她吧，明儿让她过来，我看看。”
说完便让王琴先回去了，自己留下看厂。
直到八点四十，夜班工人才全部到位。
每个迟到的工人看到王立军，都低头不语地走向自己的岗位。
王立军没说什么，等人齐了，才拍手让大家停下手中的活，语气严肃地说：
“今天迟到的人不少，这次算了。但再有下次，迟到一人扣两毛钱。迟到太多，只好请你走人。”
话音一落，全场工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尤其是迟到的那几个，脸更是拉得老长。
车间的气氛顿时沉重起来。
威严已立，接下来该给点甜头。
王立军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下面说工资的事，明天下午下班后来领工资。原老板欠你们的工钱，我一并结算。记住，别再迟到了。”
一提到工资，工人们的情绪立刻高涨，纷纷保证明天绝不迟到。工作起来，效率也明显提升了许多。
王立军一直待到十一点多，心里还是不踏实。
他们现在虽干劲十足，但过了午夜容易犯困，万一他不在，工人们可能就偷懒了。
他又转了几圈，突然注意到一个略显富态的女工。
她似乎人缘很好，跟谁都聊得来，而且手上活儿也干得不错。
遗憾的是，问她识不识字，她说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认的字不多，不过基本的算术还行。
王立军眼下没有其他选择，暂且让她今晚当领班。
约定完成六百的产量就给她两块钱奖金，完不成则扣五毛，不怕她不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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