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惯了奢侈生活的我,没过多久,便拿着从家里带走的珠宝进了典当行。
我们如今住的宅院表面虽然破旧,但内里早已焕然一新。
当时的境况很难找工作,谢崇远刚开始并不赞同我的做法,担心坐吃山空。
那是我们第一次争吵,晚上我赌气睡在客房,半夜他还是推开门进来哄我。
我们很快和好如初,他也对我越发纵容。
可惜好景不长,我下了死当的珠宝被典当行拍卖,家里人寻着蛛丝马迹找了过来。
我私奔的事在家乡已经变成丑闻,赵家退婚后,对家里的生意造成了巨大打击。
母亲亲自带人来抓我,但见我一副妇人打扮后,终于崩溃大哭。
"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你们这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我已有数月未见过母亲,原本有些感伤的情绪在听到她的话后,立刻消失殆尽。
15.
"母亲,是不是非要我过上您那样的生活,您才满意?"
我母亲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咬咬牙,说出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从小到大,父亲抬了多少房姨太太,您却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偷偷抹泪,现在您逼我嫁给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难道是想让我和您一样,忍气吞声地过一辈子吗?"
母亲按住自己的胸口,声音都在发颤:"你,你就是这样想我的?你知不知道如今的世道,只有嫁进赵家才能保你周全。多少名门闺秀想跟赵家攀上关系,你竟然如此不懂珍惜!"
我丝毫听不进母亲的话,冷笑道:"您不过是为了家里的生意,何必说的这样冠冕堂皇。"
"好,好,好。"
母亲连说三个好后,身子晃了晃。
我本能地想上前,犹豫间,春喜已经先一步扶着母亲坐在椅子上。
我看见春喜,不由脑子一热,继续讥讽道:"您连一个爬床的女佣都能忍,我不过是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您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们?"
母亲的声音嘶哑,气息有些不稳地道:"我就不该同意你留洋,读那劳什子洋书,让你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始终不肯低头,态度坚决地道:"母亲,您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谢崇远分开,如果您非要把我强行带走的话,我只能死在这里。"
说着,我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刀,抵在脖子上。
锋利的刀刃立刻蹭破了我的皮肤,看起来分外扎眼。
本来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谢崇远立刻上前抱住我,紧张地道:"雅琴,你不要做傻事!"
母亲见我如此,也不敢再逼我,只能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我太过执拗,所以没有发觉,一向保养得当的母亲竟然生了白发。
从那日起,我开始变得疑神疑鬼。
16.
巷子里没有秘密,流言越发夸大其词,甚至有人说我是大户人家的姨太太,勾引有妇之夫,如今被正室找上门,迟早有一天要浸猪笼。
我一面担心家里再找过来,一面又承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心中最后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崇远,为何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们。"
"崇远,不如我们殉情吧!"
"生同眠,死共穴,我要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们还没有正式举行过婚礼,如今也算过个明路,黄泉碧落,我总能找到你。"
"崇远,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