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中一片死寂。
吕嬷嬷和王詹互看一眼,都十分畏惧,不敢吭声。
良久,红柳转过身,看着吕嬷嬷和王詹,眼中掠过一抹阴狠的杀意。
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待此间事了,他们便是头一波被清算的!
想起初见时这二人的模样,红柳心中更加不满。
她本是禹王亲自调教的死侍,领命潜入将军府待时而动,打萧雁白一个措手不及。
才不过两日便发现吕嬷嬷被罚后颇有怨言,她的侄儿王詹更是欲壑难平,中饱私囊不算,私下竟妄图结交官员卖官鬻爵。
这样两个漏洞被抓在手里,红柳自然高兴,便以荣华富贵诱惑二人,让二人为禹王办事。
哪知王詹这个连科举都未曾参加过的蠢货竟妄图同主子讨个一品大员的官职,吕嬷嬷更是勒索千两黄金!
红柳本欲杀之,奈何禹王殿下竟答应了这二人的要求,只说事后再仔细清算。
待事成,就要了这两人的狗命!
红柳眼里不带任何情绪的看向二人,像是看两个死人一般冷冷叮嘱。
“王帐房,你枕头下有一份毒药,这次你务必谨慎,待时而动,倘若这也做不好,你们姑侄二人便一并去死吧!”
吕嬷嬷被吓得一窒,赶紧小心翼翼点头,恭敬看着红柳离去。
待她消失无踪后,吕嬷嬷才长舒一口气,眉梢眼角都是不忿,指天骂地的辱骂。
“小骚蹄子,才有几分本事就在我面前吆五喝六,也不怕哪日风大闪了舌头!”
王詹被吓一大跳,赶忙查看四周。
见周围并无那双冷寂到仿佛凶兽一般的眼睛,他才松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提醒吕嬷嬷。
“姑姑小声些,万一叫她听见,岂不又生事端?”
吕嬷嬷只一挥手,皱着眉头训斥这胆小如鼠的侄子。
“怕什么,以她的脚程,这会早就走了,难道我还当真要在她身边伏低做小不成?”
见吕嬷嬷如此,王詹才放心,只犹豫半晌,又对吕嬷嬷轻声劝解。
“您可千万小心,此事不能走漏半丝风声,纵然富贵诱人,可咱们姑侄二人的性命才是头一等的!”
吕嬷嬷点头,拍着胸脯对他打包票:“我只是个柴房中的阶下囚,自然什么都不知晓。”
王詹见此,才放心下来,看着姑姑用完饭,便赶忙捧着食盒小心翼翼离开柴房。
奉春园中,关汐早用完饭,本欲回房中休息,翠屏却匆匆赶来。
“先别歇着,将军才刚回府。点名要姑娘到跟前伺候呢。”
翠萍急匆匆进门。
关汐面色如常,笑着痛快答应。
“多谢姐姐传信,我即刻就去。”
转身整理衣裳的空,关汐却在心中暗暗腹诽。
也不知那个没良心的亲手把自己叫过去又要如何折腾?
下一瞬,关汐脸上又挂上一如往昔那般乖顺的笑容,她只盼萧雁白能尽快将自己玩腻,早早把自己打发出去,给自己一个自由之身。
心念虽动,可在关熙面上却瞧不出什么来。
她在众下人或嫉妒或热切的目光中走进书房,恭恭敬敬的同萧雁白见礼。
“奴婢见过将军。”
萧雁白回头,见下首低着头恭敬行礼的娇软小人儿,心里莫名地一软。
“起吧,今日叫你是有正事要问。”
萧雁白压下心头悸动,冷着声音开口。
不知为何,明明对面的小女人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下头恭敬的低头,露出半截白嫩似玉的脖颈。
那一抹艳丽的白,就已足够让萧雁白口干舌燥,喉头发紧。
“奴婢谨遵将军吩咐。”
关汐恭敬答应,随即起身,却并不敢看萧雁白。
今日被折腾了一通,浑身疼得紧,她只希望晚间萧雁白能大发善心,饶过了自己这一遭。
目光触及桌案上的书信,萧雁白眸色一深,正色询问。
“神秘人送书信那日,你可曾还记得有什么异常?”
他本是想要查一查其他线索。
关汐心弦紧绷,却以为萧雁白是在怀疑自己,连忙回答。
“奴婢对此事决然不知,倘若奴婢当真生有异心,又岂会专门把书信送到将军身边?”
“奴婢并无这般大胆,还请将军明鉴。”
只看她这副乖顺到逆来顺受的模样,萧雁白顿觉有些好笑。
一个连在床榻上都不敢反抗自己分毫的弱女子又怎会有如此算计?
更何况,是她大胆进言,他岂会怀疑她?
只是见他的小娇娇被吓得方寸大乱,像个慌不择路的小兔子的可爱模样,更让萧雁白突然间来了兴致。
板着脸,萧雁白故作严厉的看向她,冷冷询问。
“能想到在你身边动手脚,此人必定对将军府内一干事宜尽在掌握,这阵子你都同谁私下有来往?”
关汐见他似乎盯上自己,心下忍不住长叹一声。
萧雁白的官位是怎么来的?难道只是在场战场上杀人如麻,便有如此造化?
正常人只用手指想,也会觉得自己并无害人嫌疑。
心下不满,可抬起头时,关汐面上却满是爱慕之意,柔柔回答。
“奴婢自打入府,不曾同任何外头的人来往,甚至不曾出过院门,此事刘嬷嬷可以作证。”
见下头的小人儿已被吓得面上发白,萧雁白更觉有趣,忍不住上前攥住她的下巴,强迫那一双翦水秋瞳望向自己。
“你当真不曾说谎?”
萧雁白带着恶趣味对上小女人惊魂未定的双眸。
粗砾的指腹按压上女人形状饱满的红唇。
这柔软的感觉瞬间让萧雁白起了火气。
不等那小女人反应,一双大掌便扣在关汐脑后,火热的吻落下来,直叫关汐面颊发红,逐渐软了身子,委顿在他怀中大口大口呼着气。
“将军,属下有事要报。”
亲卫的声音在外头传来,萧雁白竟未理会,反而更搂紧了怀中女人的肩膀,直到亲卫着头皮请安的声音再次响起,方换回他的全部神志。
察觉到自己异样的情绪,萧雁白眉头紧锁,不耐烦的挥手将人驱逐出去。
他并不喜欢自己这种随时会失控的感觉,他从来不会如此。
“罢了,你回去吧。”
原本情绪稳定的大将军面上显了几分烦躁,本意是对自己无法克制的情绪感到懊恼,却被那小娇娇以为是对她厌烦了。
她轻轻低下头。
见下头的女人因自己莫名的语气越发不敢抬头,萧雁白皱眉,不自觉地放缓了语气道。
“下去休息吧。”
关汐连忙恭敬福身,对他致谢。
“奴婢多谢将军恩典。”
萧雁白并不多言,只在那一抹浅色裙角消失在房中时,拿起桌上的茶盏,将杯中放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得压一压心中的火热。
“将军,属下暗自查过,这书信上的字迹与府中任何一个人都不相同,恐怕未必是府中人所作。”
一个黑衣男子进门恭敬回话。
行走间竟无半分动静发出,可见他定有一身极了不得的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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