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最新资讯
您的位置:文艺提取源 > 小说资讯

布衣公主小说时音全文阅读,布衣公主小说在线

时间:2023-05-20 14:31:20分类:其它

布衣公主

推荐指数:10分

《布衣公主》在线看

文艺提取源提供了时音创作的小说《布衣公主》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  太后》在线阅读。

布衣公主小说简介

对于主角的心里描写的非常细腻,看完布衣公主之后真的会感叹世上怎么会有作者(时音)写出如此惊世骇俗好的好作品来。

《布衣公主》在线阅读推荐

 阳光穿过树梢间的空隙照进密林,黑色的身影不停地向前疾驰,衣服被树枝划破了似乎也没有察觉。已不知过了多久,他仿佛完全不知疲倦一样,继续在树林中奔驰。

  忽然密林深处蹿出一人,一道雪亮的寒芒袭向黑衣人。可正在疾驰中的黑衣人却浑然不觉,眼睛一直盯着前方。衣裳被汗水湿透了,他不断地发出重重的喘息声。

  直到寒芒逼近了身躯,黑衣人才蓦然发现。他抬手挡开了刺来的白刃,一支袖箭贴着他的手心射出,“铿!铿!”两声响过,袖箭与短刀相碰的刹那,袖箭与脱手的短刀双双落地。

  黑衣人紧紧盯着眼前人,一身不相称的红衣,眼角眉尖微微上挑。红衣人发出笑声:“心神恍惚的时候还能接我一刀,不愧是影杀……”

  黑衣人只是冷冷地望着他,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

  “奉门主的命令我在这里已等你多时,”红衣人止了笑,眼睛半眯起看着他,“事情办得怎么样?”

  黑衣人冷冷地瞧着他的脸半晌,断然地说:“沈相没有武功。”

  红衣人脸上绽放出浓浓的笑意,说道:“影杀做事干净利落,你的医术我们自是不会怀疑了……”

  黑衣人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红衣人唇边露出冷笑:“既然沈相不会武功,也就不必担心他会影响我们的大计了。等到那一天,我们的把握又多了一分。”

  黑衣人淡淡地问一声:“门主叫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接应你。”红衣人故作惊诧道,“毕竟这次的计划容不得纰漏,门主自然要重视一些。”

  他的眼光不经意间扫向黑衣人的双手,忽然脸色一沉,目中露出凶狠的光:

  “你的剑呢?”

  黑衣人皱了皱眉,厌弃恶地道:“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红衣人死死地盯着他,片刻,他冷冷地笑起来,脸上显露揶揄之色,“哎哟!门主身边第一大红人,脾气够大的啊!就不知你这地位坐不坐得稳?”

  “我能坐得上,自然坐得稳。”黑衣人不再理会他,转身一跃再次投身密林:“事情我自会如实向门主禀告,无须烈焰分堂主挂心……”

  烈焰看着黑衣人消失,目光隐隐现出一丝寒芒。

  “刺客的剑就是命,丢了剑,我看你怎么向门主交代!”

  对玉绾名义上的禁令已经解除,她不再受限于在竹林苑内活动,但宫规森严,她真正能去的地方本来就不多,何况她自身就没什么想出门的念头,所以除了那次跟随清淮王出宫,这么久以来,她竟一次也没离开过竹林苑。

  “殿下……”小桃额上冒出汗珠,声音微弱地叫道。

  玉绾替她擦了擦汗:“别担心,等你的汗发出来,就都好了。”

  小桃眼里溢出了泪水。

  门外疾步进来一人,袖袍如风鼓动,玉绾睁眼望来人,目光平和安然,竟是没有半点讶异。一袭蓝衫静静地坐在桌子边,世上还有谁能如此温和体贴,仿佛是及时雨、守护神,他出现得不早不晚,永远正是时候。

  她叫他:“沈相。”

  他微笑地称呼她:“殿下。”

  玉绾却觉得耳根略微发热,呼吸也有一点急促,似是要转移自己对某些事情的注意力,她心不在焉地问:“沈相频繁来往竹林苑,就不曾有人劝阻吗?”

  “臣识得一些小路,每回也都是从那些路走,所以并没碰见过什么人。”沈茗赋望了她一眼,显然有些避重就轻地回答,“臣自会拿捏分寸,如果被人看见臣和殿下在一起,对殿下来说会是不小的麻烦。”

  他此话自然说得在情在理,不仅做了解释,也安了玉绾的心。可玉绾听了这话、这熟稔的语气,心里却骤然一颤:自己何时曾问过何人……深远的记忆被撕开了。

  同样超然中带着洒脱的神态,同样淡然肯定的语气,不管经历了多少光阴,他的言语神态仍鲜明如昨。可是那人,如今在哪里呢?

  片刻,思绪和目光又回到眼前的蓝衫男子身上。他拿出随身带来的药膏,细心地涂到她的手指上。凉凉的药膏敷上去,疼痛似乎在那一刻减退了。头靠着墙壁,玉绾似乎随意地问道:“沈相,您大概已经有家室了吧?”

  沈茗赋一怔,刹那间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尴尬之情,正在涂抹药膏的手也停了停:“臣……已和户部尚书何家的女子订婚。”

  玉绾神情如若,微带倦色地说:“不错的一桩亲事。”大家闺秀,名门望族,门当户对。

  沈茗赋看着她,眼底迅速隐去一抹莫测的神色,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地为玉绾包扎敷好药膏的手指。

  “太后寿辰很快就到了,三殿下是否准备贺礼去博得太后一笑?”

  他冷不防提出这个话头,似乎极不合时宜,玉绾的手才刚刚被太后下令用过刑,动也不能动。

  玉绾却没心思计较这些,她闭着眼睛道:“是啊,费尽心思准备的寿礼,只是为博一笑罢了。”

  皇太后宫尘氏,前朝太后的嫡亲侄女,十七岁进宫被册封为后。这样一个从来都是一帆风顺、尽享无比尊荣的女人,身上自然有着不可一世的倨傲。如果可以选择,玉绾绝对不想有这样一位皇太后祖母。

  沈茗赋抬起头,目光微闪:“殿下如能精心准备一份贺仪,太后欢心,对殿下的芥蒂也必将烟消云散。”

  玉绾心里已是一动,她凝视着沈茗赋,心中瞬息转过千万个念头。她想在宫中立足,可以不靠清淮王,走另一条路。这条路她曾经想过,可身单力薄,又岂是她想走便能走的?沈茗赋是在提醒她走另一条路吗?

  沈茗赋定定地望着她,唇边一如既往地带着微微的笑:“殿下如有此心,臣愿意鼎力相助。”

  看着那一双含着鼓励神色的眼睛,玉绾有些迷惘。她何尝愿意过这种被人欺凌的生活,她又何尝想搅进这些宫闱斗争,她情愿安居一隅,求得一生平稳。然而她终归是要生活在宫中,无论她愿不愿意。阴谋会不断逼向她,不因为她做了什么,仅仅是因为她身在皇家。这一条理由足够让她尝尽腥风血雨,并且如若应付不好,就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她知道这不是危言耸听,她此刻脚底下的路,都是铺了刀子的。

  生活在后宫的女人,不仅要争取利益,手段还要高明,能安然避开种种明枪暗箭,否则只能如温良媛那样,终日身居冷宫,度日如年,苟延生命。

  “殿下,人生没有哪一条路可以一帆风顺到底,殿下在这宫中待上一日,就得做好应付一切的准备。走在这条道路上是没有时间去犹豫的。”

  听到这样恳切的鼓励,玉绾心头又是猛烈一颤。似乎隐约感觉是那人在对她说话,关于他的记忆是多么美好动人。她的直觉告诉她,最近想念水兰舟的次数增多,似乎有些不正常。她终于轻轻说出心中积压已久的犹豫:“我……不愿和宫里的人作对,如果……”她只想自保,仅仅想自保。

  沈茗赋凝望着她:“殿下之心实则矛盾,自保也需要有能力。甚至需要有强大的力量。”他没说出口的话是,自保远远不是那么简单地说两句话就能实现的。处在宫围这种充满争斗的风口浪尖之上,有多少人可以自保?

  玉绾苦笑着摇摇头,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眼高手低,一直以来不愿正视现实吧。

  身子忽地感到一轻,原来沈茗赋正抱着她大步朝门外走去。他似乎没有想这样做是否合乎礼仪,他的表情一派自然。这样罕见的亲昵姿势,玉绾没有抗拒,甚至没有过多地表示什么,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这时玉绾想得更多的是水兰舟。沈茗赋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将她轻轻地放在上面坐着,又返身进屋抱了一张古琴出来。

  “殿下,你看这天。”

  玉绾抬头,碧落苍穹,白云变幻,神秘而美丽。

  “这天空缥缈无际,夜晚人们会看见流星乍现,晴日会看见连成片的云彩,每到傍晚则夕阳斜照,霞光万道,黄昏以后,则星月交辉,又是另一番景色了。”沈茗赋一边说着,一边抚弄膝上的古琴。

  玉绾依靠在石旁的树干上,望了望他道:“现在这天上除了能看见的云和雾气,还能有别的吗?”

  沈茗赋也抬头看了看,笑道:“也许有。不过臣让殿下看的正是这云,云的姿态变化万千,色彩绚烂无比。人的舞姿若能像云彩那样曼妙地在空中飘动,变幻莫测,必定是天下无双。”

  玉绾吃惊:“你想让我跳云舞?”

  沈茗赋目光灼灼:“殿下要闯出一条新路,就得靠着云舞。”不管是惊鸿舞、飞天舞,古往今来无数舞者竭力追寻的婀娜清妙曼妙的境界,便是人们常说的仙姿。沈茗赋继续说道,“但凡学会云舞,得其精髓,便能名动八方,甚者享誉天下。”

  玉绾听得已有些惊呆了,她慢慢地道:“既是这样的舞蹈,我也自是学不会的。云的变幻无穷,那么多舞蹈高手都模仿不来,我如何能做到?”

  “她们做不到,殿下可以。”沈茗赋的目光中竟是透着不曾有的坚信,“无论多少人对此望而却步,学无所成,但殿下一定能学会,一定能一鸣惊人。”

  他眼中坚定的神情让她怔呆了,一时间她也弄不清楚他为何那么肯定。既然那么多人都学不来,又为什么她就一定做得到呢?

  就在此时,已经响起一阵悠扬的琴声,沈茗赋拨动琴弦,乐声如流水一般从他的指尖滑落,不过几根细细的丝弦,声声悠悠的琴音,仿佛道尽了她心中的所思所虑所盼,在这一刻,她感到无比的温馨和温暖。

  接着,琴音里有了某种律动和清晰的节拍,使玉绾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跟着这些节奏移动脚步,轻舒裳袖,翩翩起舞。

  小桃服药后过了一个时辰,汗已出了,疼痛也止住了,她在房里隐隐听见外面有琴音,如梦似幻的,她虽不通音律,但也知道这阵飘来的琴音是极美妙的。

  她用手撑起半边身子,凝神细听之后猜测定是玉绾在弹奏。刚才隔着墙听到玉绾在说话,她便放下了一颗心,认为她已平安无事。她哪里知道玉绾的一双手差点废了,莫说操琴,此时恐怕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

  玉绾轻盈地舞动着身躯,沈茗赋的琴音不知不觉间停下了。他看着玉绾的舞姿,不禁微微地笑了笑。

  可惜玉绾没有看见,这一笑容出现在他那并不十分动人的脸上,却让人觉得,即使那名动天下的丹青公子,也没有这样超凡的气质。

  玉绾情不自禁地跳了几步,蓦然发觉琴声停了。她不好意思地转脸去看沈茗赋。

  沈茗赋笑颜如春风:“殿下天赋异禀,假以时日,定能为太后献上一份厚礼。”

  作为宫中近段时间的头等大事,太后的寿辰庆典正准备得如火如荼。不过这段时间里太后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深居简出,不大过问后宫事务。但后宫嫔妃们有哪一个敢轻举妄动。谁都依然小心翼翼,不敢稍有差池。放眼看这些妃嫔里面,只有月贵妃还算能跟太后说得上话,再往后出了个季贤妃,也是极有能耐的,好歹也给太后留下了印象。剩下的一些人,知道太后的脾性,这时不绞尽脑汁地算计该送些什么寿礼,以讨好太后,但又担心送的贵重了,太后会说这妃子骄奢,送个礼物也大肆铺张,送得轻了,又唯恐太后觉得自己心意不诚,万一在皇上跟前说个两三句,自己就准备一辈子待在冷宫吧。

  不只妃嫔们苦恼,下面的臣子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太后啊,那是多么尊贵的身份,当今皇帝又是孝子,太后的话自是占着分量。于是,臣子们也都煞费心思准备贺礼,就盼着太后一高兴,夸奖一声,皇帝便上了心,日后定然有利升迁,好处总是少不了啊。不乏有些居心叵测的人,指望着在这次庆寿盛典上一跃成为太后、皇帝身边的红人,飞黄腾达。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人们都铆足了劲儿指望在这次庆典上施展本事,以讨得太后欢心。

  一时间朝野上下,宫里宫外,一团忙乱。

  前段时间一度被人认为受了冷落怠慢的西月公主以及一干使臣们也顺理成章地被请进宫中,住在紫云殿,受到隆重接待。

  君天下最近十分忙,作为国君日理万机,自是一刻也不得闲,不过像这样忙碌还是少见的。似乎所有重大的事情都凑到一起了:太后寿诞需要大操大办;西月国和亲的事已不容拖延;今年的殿试也要开始了。

  每年的殿试要由皇帝出题,亲自考大殿上的举子,所以成了进士的,就是天子门生。应试举子的才华学识,气度、临场应变能力一样也不能缺,尤其是在君王面前举止适度没有心理包袱,侃侃而谈,这比写应试文章更不容易。

  君天下登基以来,曾举行过三次殿试,很是为朝廷选拔了一批俊才。

  这一次殿试由于恰逢太后寿宴在即,所以准备得愈加隆重。君天下煞费心思拟定了殿试试题,和一干大臣商议后,总算敲定了全部细节。其实对于这次殿试,许多人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别的想法,因为西月公主和使臣此时都住在宫中,如果殿试办得出色,能让他们看到宁朝的才俊众多,从而彰显大国国威,或许因此能让那些边陲小国更加臣服。打着这个算盘,人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筹办殿试的一切事宜。

  殿试这天,太师独孤昭,六部尚书侍郎,翰林院编修,人人穿戴整齐,聚在了大殿上。高宝娃将新贡茶递给一身龙袍的君天下,然后挥动拂尘挺了挺身,见君天下微微点头示意,便提高嗓音扬声:“殿试开始!宣各举子上殿!”

  话音一落,殿门外候立的众举子鱼贯而入,井然有序。君天下看见他们分成两列进来,轻微地皱了皱眉道:“今年换一种考法,不用许多人一起进来,一个一个来,没轮到的考生就在外面的清仪园等候。”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立刻换了副神态。考生们个个错愕,露出惶恐之色。满殿的大臣也都疑惑不解,之前没听陛下说起过新规则啊,殿试细节早已确定,这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君天下的确是临时起意,以往这些考生聚在一起,谁先谁后来,应皇上面试,其实力如何,后面的考生都看在眼里,听得清清楚楚由此会给他们造成心理压力,影响发挥。

  如果一个一个进来单独面试,就不会有什么压力,还可以看看他们单独面圣时的勇气和神情举止。

  不管先前有商量没商量,皇上发了话,底下的人当然要遵从。高宝娃立刻展开考生名册,看到第一名后扬声道:“青山吴云起进殿考试,其余人等退下!”

  已经进来的考生又陆陆续续退出大殿,没进来的也都跟着前来引路的公公到清仪园去了。

  殿上只剩下一名考生,胡子虽然修剪得很干净,不过看上去也有三十几岁的年纪了。他叩拜后在殿中央垂手站着,虽说稍有点紧张,但总算还镇定。君天下看了看他的试卷,这才道:“你自己拟题做一篇文章吧。不用纸笔,说出来即可。”

  吴云起已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砸蒙了,历来殿试都是考生们按皇帝出的题来做文章,而且可以坐着凝思,从容不迫。怎么这次皇帝让他自定题目,而且当场口述。

  吴云起还算应变快,怔了怔便说出了一个分析天下大势的题目,然后就势引经据典地说了一通,也算言之有理,至少不空洞。只可惜此人说的多是书本上的套话,缺乏自己的见解,无甚新意。

  等吴云起一说完,君天下微一点头,没有过多表示。高宝娃道:“吴云起回去等候放榜。下一位,岭南张山。”

  这次进来的是个年轻人,张山在家乡是个狂狷的后生,因才学出众,骨子里自然有了一股傲气。乍听皇帝提出的要求,一愣,但也终于选了个论析民生疾苦的题目,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就下去了。

  之后一连进来几个考生说的竟然都是与江山社稷有关的题目,满殿朝臣也不禁感慨现在的考生竟然个个胸怀天下。其实考生们的心思也很简单,皇帝作为一国之主,自然是心系江山,选一个有关江山社稷、国计民生的题目,总是符合君主心意啊。

  第五个应试的是御史之子云溪。他一上来听到皇帝的话只微微怔了一下,便略一凝思,选择了一个有关孝道的题目。看得出他是个十分机敏的年轻人,在细细列举了古往今来的孝道典范后,话题一转到了太后的寿诞上面,颂扬皇帝对太后一片孝心,天下感动,是万民的表率。满殿文武频频点头,心想:“嗯,是个聪明人。”“马屁拍得不动声色,漂亮。”“御史那家伙会教儿子……”

  君天下目露笑意,看了看云溪,点点头:“回家等待放榜。”

  云溪叩拜,下去了。

  高宝娃继续一一宣召下面的考生,他们所拟的题目五花八门,有的考生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还有一位看见独孤太师阴沉的脸,当场就吓软了腿。如此这般考过了十来人,君天下竟也没露出不耐。皇帝陛下都这般沉得住气,做臣子的自然也不能显露疲态。

  高宝娃看着名册,忽然格外有力地喊道:“下一位,江南,沈丹青!”之前高宝娃宣读名册的语调平淡,难得开始抑扬顿挫起来。

  满殿文武听到这一声,立马睁大了眼,丞相沈茗赋因为家中有人参加考试,早早地回避了和科考有关的一切,今日殿试,更是和御史驾着马车一起到郊外游玩。这位沈家二爷早就备受瞩目。听说沈家的这位公子才名在民间远播已久,却不知为何今年才想到参加科考,这也是不少人心中的谜团。

  一个人斯文地从殿门外走了进来,一袭青衫,脑后的头发用一根发带松松束起,自然雅致。

  沈丹青抬头看了殿上一眼。他面容清俊,风度翩翩,潇洒脱俗,眼神沉静如秋天深深的潭水。只凭着第一眼印象,已让所有人感到他是极为出色的一个人。

  独孤太师眼里露出考究的神情,这位严肃的太师,德高望重,本来这种科考的事情从来不劳他参与,这次被请来坐镇,也为了显示本次科考的重要性。无奈他太过凌厉的气势着实让一干考生们犯怵。

  君天下笑了一笑:“朕常开然青的玩笑,说他的相貌太普通,又听他说家中的二弟相貌是极好的,在江湖上丹青公子乃闻名的美男子,言语间很以这个二弟为骄傲。”

  沈丹青拱一拱手:“些许江湖旧事,圣上挂心。”

  君天下大笑着点头:“好,好,旧事过去了,现在一心要为朝廷效命!”

  沈丹青又是拱拱手,没有说话。

  这等风度气魄,众朝臣心里想,沈相之弟确是不简单呀!不仅与圣上对答如流,而且眉宇间也没有丝毫拘谨之色。

  君天下没有说让他选择题目的话,他倾身看着沈丹青,目光炯炯:“朕就来考考你,每个人胸中的才学都是苦学出来的。你就从早说到晚,从一说到五,说说你都在干什么。”

  众臣子不禁开始吸气,互相对望。暗道陛下出的这题委实是刁钻古怪,不仅要人家说说从早到晚都干什么,还要人家从一到五来说。刚才那些人出去都该庆幸才是。朝中人人皆知沈茗赋是皇上最器重的臣子,君臣的关系十分融洽,沈相当世奇才,沈家又是世家,所以君天下对沈家的沈丹青不免要求甚高了。他很想看一看,沈丹青是否有他哥哥那样的才华。

  沈丹青听到皇帝这样说,并没有什么迟疑,张口道:“一觉梦醒,暖阳照室犹感寒,读二本书,三四时辰倏已过,腹中空,不知不觉埋首间,已是五声鸡打鸣。”

  众朝臣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望着君天下。这已经不仅是从早到晚,而是从晚到早,早晚模糊颠倒了。沈丹青话中说的是,早晨起来读书,回过神来,窗外的鸡已经在打鸣。早和晚,都已经在读书中度过。

  君天下半眯起眼,看着前面的青衣男子。他静静地站着,神色平静。君天下道:“丹青公子……朕想起来,宫里的清秋十二扇还是你画的。”

  沈丹青颔首。

  “当日你也不过十几岁年纪,还是个青涩少年。画工了得,如今十年过去,听说求画的人踏破你的门槛,万两黄金挥如土而不得。地方权贵对你笑脸相迎,你若不肯画,也绝不相逼。人们将你丹青的画视如拱璧,可有此事?”

  沈丹青垂眸平静地答道:“臣一人之力,画不来许多画。因此才定下规矩,也希望求画之人另请高明。”

  在场的大都是在朝为官多年的大臣,有的一步都未曾出过京城。对于宫廷以外的画师、艺人等,都多多少少有些偏见。他们以为天下最好的郎中、画师、厨师都在宫里。所以他们此刻听沈丹青这样说,难免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摆谱,太把自己当回事,就算是沈家公子画的画好,也不该把自己抬得这么高。年轻人谦虚才是正道。

  君天下不理会底下人的窃窃私语,对沈丹青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那你觉得朕够不够资格拥有你的一幅画?朕若现在就想让你画一幅,你又当如何?”

  众朝臣一听怔住了。见沈丹青沉默,独孤太师哼了一声,上前奏道:“天下都是陛下您的,区区一幅画,沈丹青乃进京赶考的,身为天子门生,理应听从陛下才是,断无不肯的道理。”

  沈丹青缓缓地说道:“草民愿意为陛下作画。”众臣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又道,“草民有两个请求。”

  “你讲吧。”

  沈丹青抬起头:“若要草民作画,必须要在宫中景色最美处,由一个宫中美人为我研墨。”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这个狂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敢要宫中美人给他研墨,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偏偏沈丹青眉宇间没有一丝一毫狂妄之色。这样一副平静的神色,让那帮老臣也无话可说。如果说此人当真是恃才傲物,他们有的是话在君天下面前指责一番,可惜沈丹青不是。他的举止谈吐处处透着平和自然,哪怕说出这样的话时,他也还是视如理所当然,不以为忤。

  “美人研墨,丹青公子果真是个妙人。”君天下一笑道,“古有红袖添香,今有美人研墨,好,你要什么样的美人?”

  众臣多多少少有些担心地看着沈丹青,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出格的话。只见他缓缓地说道:“草民作画时,研墨一刻不可间断。所以必须要有信得过的掌握研磨技巧的人来做这件事。不瞒陛下,草民与今朝帝姬有过短短的几次交往,三殿下心细如发,草民恳请帝姬研墨,定能安心完成画作。”

  花容牡丹

  玉绾早起看看日头,低头算算日子,心想今天应该就是殿试的日子了。自从那天在举子楼见到沈丹青,她心里就一直存着疑问,对科考的事也多少开始上心。平时在宫中也都留意听动静,小桃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这丫头闲不住,倒也替她打听了不少关于殿试的消息。好在科举是大事,不费什么力气就能从一些宫女太监中得知一些消息,据说今年科考皇帝甚是重视,召集了三省六部商议了好长时间。

  照顾小桃伤势的几天里,玉绾也终于吐露了她在江湖上的一些事情,作为她与小桃谈心的内容,以解小桃寂寞。而对于小桃来说,这是玉绾第一次肯开口说自己在宫外的事情,因此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听,到后来的确慢慢被她的话吸引住了,便间或动情地拉住玉绾的袖子,扯着她继续说。其间当然说到了名动天下的三大公子的故事。小桃对玉绾口中三番两次提及的丹青公子,不禁心里好奇。

  而玉绾说到沈丹青时,自然带了一种欣赏的语气,说那青衣男子品貌上佳,学识过人,更兼武艺了得,这更吊起了小桃的胃口。当听说这位公子竟然参加了今年的科考时,小桃的心情也不禁激动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从玉绾口中,听到她对一个男子这般赞赏,心里难免就记得深刻了。于是,小桃打听消息的时候也就着重打听那位丹青公子,越打听越觉得这位公子当真是举世无双的好男儿,自己主子认识他真真是奇缘。

  小桃说:“殿下,殿试的时候他们都要到皇宫里来,这位沈公子才学了得,一定过得了殿试这一关,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看见他呢!”

  玉绾微笑道:“便是来皇宫,又岂是那么容易能见到的。”

  小桃嘻嘻地笑:“殿下,你不知这世上的有缘人,哪怕隔了千山万水,说不定只要一个转身就见着啦!呵呵……”

  听她说出这么一番不着边际的话,玉绾不由得失笑:“叫你胡说!仔细被教养姑姑听见,板子滋味没尝够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玉绾也觉得怅然。多时不见的那个青衣公子,常常会在某时刻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决定来参加科考的呢?如今她是被囚深宫的女子,沈丹青是江湖上最自由自在的那一阵风,不像她,即使在江湖上那段时光,身上也像是套着枷锁,行动并不完全自由。对于洒脱的沈丹青,她的心底里的那一丝向往,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想着想着玉绾就不知不觉地叹息了一声。

  看见院子里来了几个手执着拂尘的公公,玉绾愣了。

  一个公公走上前来说道:“应试的沈丹青公子要人研墨,方能为皇上作画。

  指名要请三殿下。皇上已经允了,帝姬,请吧!”

  怔怔地看着这些人身后的轿子,玉绾感到瞬间的惊讶,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片刻后终于清理思绪,是沈丹青提出要见她!她心中自然感到一丝喜悦,小桃装作低头扫地,一双眼睛却暗暗地冲她眨了又眨。

  小桃望着玉绾的身子,心焦不已。殿下……你的手怎能研墨,虽说可以见到丹青公子是好事,但……

  玉绾看了一眼她,还是坐上了轿辇,被一众人抬着离开了竹林苑。

  君天下问高宝娃道:“看看后面还有几个考生?”

  “回万岁,还有十七个没有考,”高宝娃弯腰说道,“沈丹青是第十一个。”

  “那好,”君天下一挥手,“众位爱卿随着朕去光华殿,其余考生留待下午继续考!吩咐御膳房准备好考生们的饭菜……”

  天下人都知道皇帝的御花园景色绝伦,堪比人间仙境。不过很多人不知道,在皇宫里,最美的地方却在月贵妃的光华殿。当下臣子们听皇帝这么安排,便知道他竟是答应了沈丹青提出的要求。一时间众臣即使心里有话要说,也都只能纷纷跟着前往贵妃处。

  月贵妃听到消息,立即换上朝服在门口恭迎。君臣一行人连同沈丹青浩浩荡荡地来到光华殿,月贵妃嫣然地说道:“臣妾恭迎皇上!”

  君天下一抬手,笑道:“不消拘礼,今日朕带了沈相的弟弟来,他要在你这后院作一幅画。你东西准备齐了吗?”

  众臣少不得向月贵妃履行一番参见的礼仪。月贵妃笑嗔:“早已准备妥当,臣妾这里的笔墨或许算不上最好,毕竟都是皇上您赏赐下的!”

  天华一眼看见了人群中那个安静的青衣男子,在一堆老气横秋的官员中间显得尤为显眼,加上他眉目间隐含的一种宠辱不惊的超然神色,使天华印象深刻。

  月贵妃将众人带进后院,但见青松翠柏,绿树琼花,梅兰竹菊,四季中难见的景色齐现众人眼前。在场的臣子见过不少美景,包括御花园也陪着皇帝多次欣赏过,不过看到月贵妃的这个后院,每个人眼里还是流露出惊奇的神情。果然是宫中最美的地方,比起御花园少了精心雕琢,多了自然的幽雅秀美,实在是令人赏心悦目。

  陛下对贵妃的宠爱真是无以复加啊!

  众臣一边感慨君天下对贵妃的宠爱至深,一边已经被无数繁花包围的揽月亭。

  沈丹青坐到玉石雕砌的石桌旁,目光淡淡地扫过桌上的纸笔和墨砚。

  “沈爱卿,这里堪称皇宫最美的处所,你可要画出与此美景相称的画来回报朕的期望啊!”君天下说道,目光里含着笑意。

  众臣表面上沉默无声,心里却有些不平,皇上叫了沈爱卿,看来已经把这个黄毛小子认为自己的一名臣下了……须知这“爱卿”两个字可不是随便对谁都能叫的,这预示着这个年轻人未来的身份和地位定是非同一般。

  沈丹青道:“草民谢陛下圣意。”

  一个绿裳宫女上前,拿起一块墨放进砚台中研墨。沈丹青轻轻抬手制止她,抬头望着君天下:“陛下,臣刚才曾斗胆请求陛下允准,请帝姬来研墨。”

  君天下脸色微露不悦,独孤昭则申斥道:“帝姬乃我皇上爱女,岂能为你研墨?休得再提!”这位太师虽然心里不喜帝姬的任性,但事关皇家体面,他怎么都不会坐视不理。众臣早已对沈丹青向皇上提那么多的要求感到了不满,碍于皇帝面子不说,现在都纷纷附和起来。

  沈丹青眉头皱了皱,君天下立刻使眼色制止身旁的群臣,轻笑道:“宝心,你带几个人抬轿子把三殿下接来。”他本来想到前些时日玉绾被太后动过一场刑罚,被夹板夹过的手指一时恐怕没有恢复,不见得能够研墨。不过现在沈丹青执意恳请,他也就不能顾及许多了。况且距上次的惩罚已过月余,玉绾的手伤就算没有痊愈,至少也该好多了。

  后面一个太监躬身退了下去。独孤昭虽然不满沈丹青的要求,但是对君天下绝对忠心,所以也就不再说话了。其余人见状也都悻悻然闭了嘴。

  天华的眼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光。

  竹林苑和光华殿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一顶轿子摇摇晃晃,耗了小半个时辰。太监们跑得大汗淋漓,终于将轿子缓缓落地,一名太监上去掀开了轿帘。

  她面对突然射进来的明亮的光线,目光感到些许不适应,犹豫片刻,才缓缓地在太监的搀扶下走出轿子。

  抬眼便看见亭中的青衣的男子,正坐在石桌后,眼神在这一刻正望向她。

  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喜悦,她徐步向前,在君天下和月贵妃面前施了礼。君天下瞥一眼她的手,玉绾的双手戴着薄薄的纱手套,看不清五指。

  “来了便好。”君天下缓缓道,“你就替沈公子研墨,助他作画吧。”

  玉绾沉默地低着头,走到揽月亭内沈丹青的身旁。

  二人都没有说话。玉绾把墨握在手里,蘸了蘸砚池里的水就缓缓地研磨起来。

  见砚台中水渐渐变黑变浓,沈丹青示意玉绾稍停,随即将画笔饱蘸墨汁,端详铺开的宣纸片刻,便果断落笔。

  沈丹青画画是极快的,众臣开始没有心理准备,个个被他那飞快游动的毛笔惊得一愣一愣的,君天下此刻也是目不转瞬地看着他尽情挥洒,心里也极为惊讶。只有玉绾气定神闲,手下研墨的速度也在不由自主地加快。

  就在所有人的屏息观看的时候,沈丹青搁笔,一幅画已完成了。

  众臣大都是半张着嘴巴,噢,原来这就是天下第一丹青高手!刚才的准备就花了大半天时间,可沈丹青画一幅画只用了半刻不到。

  一片沉默,君天下最先反应过来,大笑出声:“好!好!丹青妙笔,果然是天下无双!哈哈哈哈!”

  沈丹青双手捧起画,离桌来到君天下面前,将画呈上。一众大臣这时都清晰地看见了画上的内容。先前每个人都被飞快转动的画笔晃得眼晕,惊讶都来不及,所以没人去注意他画的是什么。这时目光骤然被画吸引住,只见上面大团大团的牡丹花夺人眼目,明明用的只是一种颜色的墨,可是到了沈丹青的笔下,可就真正是墨分五色,浓淡相宜,绘就的牡丹千姿百态,给人以一种极为艳丽的感觉,然而都又没有丝毫的俗态。明明就是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可画上的每一笔却都绘得无比精细,就连牡丹花叶上细微的脉络都被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再仔细看去,在花间竟然还有一个人物,淡色的衣裳,发如黑色的绸缎。国色天香的花,国色天香的人,相映成辉。

  沈丹青清雅的声音响起:“这幅牡丹琼华图呈献给太后,恭祝太后万寿无疆!”

  众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完全想不到,在短短的时间是什么样的神来之笔成就了这样一幅非凡的画作,这个青衣年轻人到底是怎样的奇才。君天下定定地盯着眼前的牡丹图,紧绷的神情许久许久都没有丝毫松懈的迹象,良久他才慢慢地抬起头,声音略显高亢:“高宝娃。”

  高宝娃即刻躬身应道:“奴才在。”

  君天下一字一句说道:“即刻传朕旨意,发榜诏告天下,今年新科状元人选已定,沈丹青现在起就是朕钦点的新科状元!”

  高宝娃高声应道:“奴才遵旨!”

  许久之后,民间说起这一段故事,都把它当作旷古难遇的传奇。

  当下沈丹青领旨谢恩,但依然神态平和,不见丝毫激动之色。

  君天下这时看见揽月亭中,一直垂手沉默的玉绾。砚台空了,那么一锭御墨被她磨得只剩下了半截,一点儿也没有耽误沈丹青。君天下难得慈和地对她说:

  “也辛苦你了,你想要什么赏赐,跟父皇说。”

  玉绾轻轻抬眸,面对众人静静地道:“多谢父皇。儿臣……别无所求。只希望与沈公子单独说几句话。”

  君天下闻言,眉宇间不易觉察地皱了皱。提什么条件不好,后宫女眷最大的忌讳就是与外面的男子单独相处,这个不晓事的女儿一次出宫大闹还不够,现在有了机会竟然又提出这样的要求。

  沈丹青静静地看了看君天下,上前一步道:“陛下,臣有赖帝姬辛苦研墨,理当报答。只需一时半刻,希望陛下成全。”

  沈丹青已经开始称“臣”,君天下脸色也稍稍缓和下来,摆摆手,一群臣下便都退了下去:“月妃的宫院不便让你们多待,去一旁的音画宫吧。”

  在音画宫一间陈设简单的屋内,沈丹青轻声问玉绾:“姑娘别来无恙?”

  一声“姑娘”叫得玉绾心中微颤,她浅浅一笑:“公子的风华犹胜往昔了。”

  沈丹青的目光注视着她,纤瘦的人儿,像过去一样用面纱蒙住了脸庞,但从眼神里流露出了她的绝代风华。

  玉绾取出随身带来的画轴,在沈丹青面前展开。那正是沈丹青昔日所赠之作。

  画上的女子栩栩如生。

  玉绾缓缓抬起手,挑落了自己脸上的轻纱。

  一瞬间,眼前的人就像是画上的女子成了精,美艳得令沈丹青目迷神夺。玉绾双目逼视沈丹青:“敢问公子,昔日作画时如何得知玉绾今日的模样?”

  沈丹青按捺下心中的惊讶,目光清澈地久久地注视着玉绾,叹息道:“殿下这般模样已有多久?”

  玉绾看了一眼画,重又将面纱戴上:“是我先问的沈公子,你还没有回答我。”

  见沈丹青沉默不语,玉绾又说道:“今日我费尽周折来见公子,无非是为了消除心中的疑问,所以还请公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如实为玉绾释疑。”

  话已涉及了往日的情分,沈丹青顿时叹息了一声:“当日沈某作此画时,纯粹是机缘巧合。事到如今,沈某也想向殿下求证一件事,殿下是否在常年修习一种调息之法?”

  玉绾闻言不免一愣,片刻道:“不知公子此话怎讲?”

  沈丹青拱了拱手:“请殿下告知。”

  玉绾皱了皱眉,若说调息之法……她每天的确会**调息半个时辰,那是白衣公子当年教给她的,说这种调息之法有助于袪除她体内的寒热之气。难道沈丹青指的是这个?

  “我的确常年练习一种调息之法,这难道与我所问的沈公子之事有关联?”

  沈丹青听见玉绾承认,面色立刻有所变化,良久轻叹:“在下都明白了。

  殿下,在下如今只能告诉您,您所习的调息法,在这世间极为罕见,乃是一种古籍上所载的无上心法。修习者的容貌会随着年岁的增长,逐渐变成一生中最美的模样,年幼时尚且不容易看出,但随着岁月的流逝会逐渐显露,因此殿下的容颜……就成了如今的样子。”

  这番话说完,玉绾比沈丹青自己还要来得惊异,半晌才说道:“沈公子,你是认真的吗?”

  沈丹青浅浅苦笑。

  反倒是这般不言不语,才让玉绾心中释然。她缓缓坐在椅上,仿佛整个人都失神了。

  “殿下,”临离去之时,沈丹青忽然又郑重其事地对玉绾说,“调息之事您不能对任何人提起,甚至是最亲近的人!”

布衣公主

布衣公主

这是一部长篇古言人物传奇类小说。讲述大宁国最小的公主君玉绾,对不要被人控制的生活,不要逍遥一世,只要一颗爱自己的心的追求。从逃离皇宫,遇见江南极富盛名的三大世家的公子,任逍遥、沈丹青、玉临风开始,她的命运被一步步改变。卷入富商失窃案、身种剧毒卷入无影门事件、被任逍遥挟持,被自小覆面具的男子,授予她琴棋书画,并教习武艺的公子水兰舟解救,由皇叔君清墨带回皇宫。再次回宫后,被陷害后由丞相沈茗赋搭救;在太后寿诞献舞后被西月国七皇子呼延烈相中并求亲,家国利益面前,远嫁西域。第二次逃离皇宫,以为自己能获得自由,却在远嫁途中,遭遇大漠刑官截杀、贪狼国国王设计陷害欲霸占做王妃,一路被水兰舟暗中保护并一次次搭救。在途中发现,西域用大宁的名义加收贡税,似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其它|时音

小说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