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张玫？

　　听到许沛这句话，凌枫都楞怔了一下。

　　你许副秘书长还真撑得住气？

　　之前被带走的是王睿芝，昨天又是张玫被带走，她们都是你剪辑里的‘女主角’，你是真的一点不慌吗？

　　想起昨天开会时许沛还侃侃而谈的主持会议，这个人真了不得。

　　“我这还有一个……再留着也不妥，你拿着吧。”

　　许沛从兜里又摸出个U盘递给了凌枫。

　　又一个？

　　凌枫感觉自己都快被他雷的外焦里嫩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塞进了兜。

　　此时，凌枫才从许沛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悲哀、一丝惆怅；甚至还有一缕穷途末路的无奈，但是，他的眼里真没有恐惧这种情绪。

　　想不佩服这个人……都有点难。

　　许沛掏出软华子，递给凌枫一支，两个人各点各的烟。

　　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可能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许沛吐出一口长气开口说。

　　“你讲。”

　　凌枫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就有一种聆听许副秘书长要交代身后事的荒谬之感。

　　许沛又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凌枫。

　　他道：“上面有地址、姓名、手机微信号……你帮我照顾她们，而我会扛下所有的事，不会牵累陆嫣然和陈莹……还有那些目前没曝光的，就当是赎罪吧，也不想再给她们带害了。”

　　她们？

　　不是一个人？

　　哦……她们，是你的外室？还有了娃？

　　“孩子，多大了？”

　　凌枫鬼使神差就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许沛苦笑了一下，目光却一下变的温柔，“4岁，还小呢，是个闺女。”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已红彤彤的了。

　　小棉袄啊？

　　你本该幸福，可惜你没珍惜这一切。

　　气氛很诡异，而凌枫也莫名其妙的有点伤感。

　　但凡有一点办法，谁又愿意离开自己最亲的人呢？

　　“陆嫣然一直怀不上，后来我琢磨过味儿来，应该她对我们的婚姻始终存在着抵触情绪，就在偷偷避孕，所以……”

　　许沛说到这没再继续，只是把目光投去窗外。

　　“你就这么放心我？你是真不怕我报复你？”凌枫晃了晃手里的那个纸条，他还没有展开看。

　　“呵……”

　　许沛一摊手：“你觉得我还有选择？就因为你和陆嫣然的关系，我反而觉得你最可靠，想太多对我来说没任何意义，都要进去踩缝纫机了，我管得了外面发生什么？”

　　“别的呢？”

　　凌枫的脸有点黑，你算计的真不赖，有陆嫣然盯着我是吧？

　　卧槽。

　　“没了。”

　　许沛深深吸了一口气，“明早我跟陆嫣然先办离婚，然后我就去纪委……自首。”

　　凌枫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最后，他还是一声没吭先离开了。

　　……

　　……

　　中午，凌枫没联系陆嫣然。

　　整个下午，他就借着一报纸在消磨时光，其实脑子里乱哄哄的。

　　这天晚上，凌枫又没睡好。

　　次日，刘安明主持‘市府办’的晨会。

　　这位是市政府党组成员、副秘书长、市政府办公室党组副书记、副主任（正处）。

　　刘安明是常务副市长罗朝北的心腹，这趟他跟着领导去了省城，也是前天晚上才一起回的渚城，昨天他在家休息了一天。

　　晨会时，刘安明多瞄了两眼凌枫，似乎对他的突然提拔颇有一些看法，又或是想不通罗副市长为什么会提拔这个年轻人？

　　十位副秘书长中刘安明排名第一，他仅次于‘秘书长’龙瀚东。

　　许沛也能排进前五，但是现在……没他什么事了。

　　散了会后回到办公室，凌枫看了看腕表，九点多了，这个时间……许沛和陆嫣然可能在民政局事务大厅办离婚手绪？或已去自首？

　　许沛要进去踩缝纫机了，按理说他进去了对凌枫来说是个好事，可不知为什么，自己却没多舒畅或开心，这心态有点奇怪。

　　办公桌的对面马奋山也没来，大约还在‘督查办’写材料呢？

　　凌枫推开窗户，刚点着烟抽时来了个电话。

　　“呃，陈局……”

　　电话是罗副市长夫人陈莹打来的。

　　“昨天我本来想约姓许的，那狗东西不接我电话，气死我了。”

　　“今天你没打他电话吧？”

　　凌枫赶紧就问。

　　“还没，准备一会儿再打，他再不接我就去市政府找他……”

　　“别打，也别来找他，他今天……有事。”

　　凌枫心慌的压低声音说。

　　“呃？发生什么事了？”

　　“总之，你别联系他，或许，中午前你就能收到什么消息。”

　　“到底怎么回事啊？凌枫，你快告诉我。”

　　陈莹隐隐感觉出事了，声音也急促起来。

　　“安心等到中午，不要主动联系任何人，信我。”

　　“哦哦，你要有什么消息就联系姐。”

　　说完这句陈莹匆匆挂了手机。

　　上午十点，许沛走进市纪委……主动交代问题去了，算自首。

　　十一点时，许副秘书长‘自首’的事就传遍了市委市政府整幢大楼，这次，整幢大楼都震动了。

　　市委市政府接二连三的出问题，上至一把手大书记都感觉焦头烂额，‘班长’一声哀叹，这渚城是呆不下去了。

　　有人忧愁就有人喜。

　　先是王睿芝挪开了‘副市长’的位置。

　　现在又是许沛挪开了‘副秘书长’的位置。

　　有多少人盯着这俩位置？

　　中午下班前，市府大楼里嗡嗡的都是议论之声。

　　议论的焦点是‘许沛’。

　　前一天许沛还在训别人是‘什么狗屁素质’？

　　后一天许沛自己就进去了。

　　真是绝妙的讽刺。

　　终于熬到下班，凌枫匆忙下楼，可刚出楼门厅就听身后有人喊自己。

　　“小凌，你等一下。”

　　“呃？”

　　凌枫回头一看，竟是‘秘书长’龙瀚东。

　　“领导，”

　　凌枫赶紧转身回迎。

　　“呵呵……小凌啊，你也是省城人，以前认识许沛吗？”

　　龙瀚东目光灼灼。

　　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枫心念电转，但很快点了下头，道：

　　“领导，我到市政府也有半年了，就是这两天和许副秘书长有些接触，之前，可能都没说过三句话吧？毕竟，我只是个小秘书。”

　　他言下之意就是人家副秘书长能看上我这个小秘书吗？

　　“哦，没什么，我就随口一问，那个，你在秘办也半年了，小伙子勤勤恳恳的，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呵呵……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啊？你直接讲，组织上都是能考虑的。”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