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江山绵延八百年。
到了我赵氏手中，天下百姓何其清苦？
本宫若到了地下，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
为权谋，本宫不能等！
为天下百姓，本宫更不能等！
门阀，就是我老秦最大的毒瘤！
赵成乾杀气滔天。
身上的皇族威严，也如烈火熊熊燃烧。
皇城的温度，也仿佛一下子降下十几度。
冰冷，刺骨！
甄家满门被斩？
不，还不够。
这还远远不够！
“兄弟，我打小就和老太妃亲近。”
赵成乾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程怀默为之一怔。
“大哥，怎么个亲近法？”
“亲近到，我要彻底屠她满门！”
六千人的队伍，集合完毕。
皇城禁军牵来一头披着重甲的墨麒麟。
它全身通体发黑，可四个蹄子，却是火红色。
小时候，程怀默还戏称它，大肚蝈蝈红！
在禁军的侍奉下，赵成乾穿好鎏金甲胄，踩着马镫，翻身坐骑上墨麒麟。
缓缓拔出腰间长剑，声音清冷：
“全军听令。”
“出城！”
程怀默把这一切默默地看在眼中。
骑在獬豸的背上，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默默地跟在赵成乾的身后。
上辈子，程怀默也是熟读史记，看过各种宫廷大剧的人。
很多时候，也幻想着，自己也生在帝王家。
可今天，他发现自己错了。
皇族富丽堂皇的背后，更多的是血腥和扭曲。
历朝历代，没有几个皇帝是正常人。
用三个字形容最为恰当：神经病！精神病！
此时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了侯药师的话。
这是皇帝要集权了；这是皇帝要收拢军心了！
甚至是，他还要为他的儿子，未来的大秦天子，收获民心！
不得不说：玩政治的人，心是真他吗脏。
起初，墨麒麟走在前面。
但走出数十步，赵成乾刻意放慢了速度。
选择和程怀默并行。
在身后，是迈着整齐步伐，杀气滔天的十二卫将士。
京城百姓，躲在街道两侧，诚惶诚恐。
起初，他们只想凑凑热闹。
以便这件事成为日后酒席上的谈资。
可万万没想到，事情变质了。
这是皇帝在向门阀示威，还是皇帝在为太子铺路？
京城内外，无数双眼睛都死死的盯着。
他们利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尽快将情报传递给自家的主子。
六千人的队伍，跟在赵成乾二人身后。
首先路过的一处巨大的宅院。
赵成乾轻轻一拍墨麒麟，停了下来。
这是定国公府。
定国公叶无忌，大秦王朝最大的外戚，也是赵成乾的亲大舅。
各方门阀势力，在得到消息之后，都露出震惊之色。
难不成，皇帝要先对家人下手？
为了集权，竟然不惜杀害亲家？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代表朝廷和门阀彻底撕破脸皮了。
百年底蕴的大家族们，忧心忡忡。
那些新晋贵族们，却幸灾乐祸，恨不得立刻落井下石。
但很快，他们就失望了。
府门打开。
定国公叶无忌的长子叶冲，端着托盘走了出来。
“浊酒四盏。”
“为太子殿下，壮行！”
“为程小王爷，壮行！”
咕咚！
咕咚！
咕咚！
赵成乾连干三盏。
叶冲随后把最后一盏，递到程怀默面前。
程怀默抿抿嘴，瞥了一眼叶冲：你丫的，小爷就只配喝一盏吗？
但气氛烘托到位了，程怀默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紧接着，
第二家，卫国公府；
第三家，梁国公府；
第四家，申国公府；
第五家，辅国大将军府；
第六家，镇国大将军府；
第七家……
一条街，
从头到尾，
共计二十三家臣功府邸。
每一家，
都准备了四碗酒。
最后一家，就是混世魔王府了。
老程，早已恭候多时。
“从城东，到城西。”
“算上按老程，朱雀大街共计二十四家。”
“你们两个混小子，不会还没开打就先醉倒了吧？”
老程声音爽朗，立刻有人端上来一个托盘，里面依旧是四碗酒。
“四伯。”
赵成乾意气风发，“侄儿醉了，才能打老虎。一份酒气，就加一份力气！”
“哇哈哈！”
“不孬！”
“是你爹的种！”
“喝完就滚吧。”
老程畅快大笑，转身回府。
大队人马，继续前行。
出了城门，依旧是一路向西。
在一处庄园前，停下。
庄园占地八百亩，富丽堂皇。
这是甄家的根！
城内的甄道玉、甄道贾，无非就是甄家的分支罢了。
六千将士，严阵以待。
早就做好了冲锋陷阵的准备。
周围，秘密观察的眼线们，彻底惊呆了。
万万没想到，他们的最终目标，竟然是老太妃甄氏。
轰！
这则消息，像是一记重磅炸弹，在京城内外炸响。
门阀老爷们，彻底坐不住了。
这二位爷，到底要做什么？
我们找侯家的麻烦，无非就是打打朝廷的脸。
顺带着和皇权，掰掰手腕，
灭一灭赵世民的威风锐气，打消他削藩的小心思。
可你们呢？
不玩了，直接掀桌子？
说好的政治呢？
说好的，制衡呢？
甄府门口，出现数百部曲。
他们手持刀兵，组成一个防御阵型，和军队对峙起来。
如果是赵成乾和程怀默单独前来，他们绝不阻拦。
甚至是，还会低眉顺目，殷勤的通报招待。
可现在，六千精锐来此，很明显就不是来给老太妃请安的。
“这群人，真烦。”
赵成乾环视部曲，“他们只忠于门阀，心中丝毫没有对皇权的敬畏，对朝廷的认可！”
程怀默的手，高高抬起，重重落下，“众将听令！射杀！”
下一秒。
一个骑营的将士，齐刷刷的张开长弓。
嗖嗖嗖！
漫天箭雨过后，只留下遍地尸骸。
这一幕，庄园内的人看得真真切切。
万万没想到，赵成乾二人头这么铁，竟然敢找皇太妃的晦气。
庄园的大门，也缓缓打开。
一名穿着大红袍的太监从里面走出来。
脚踩尸体和鲜血，他面无表情，波澜不惊。
“皇太妃有令，太子殿下、小王爷是她的孙儿。”
“想要入府，任何人不得阻拦。”
赵成乾没理会对方，
而是若无其事的看向程怀默，“兄弟，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啥日子？”程怀默摇头，“不知道啊。”
“今天，是皇太妃的寿诞。”
“……”程怀默：这日子挑的，真特么应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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