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空地上翻了一个滚,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
我激烈地颤抖着,汗水流进了眼睛,极度地恐惧让我浑身没有力气。
那些鱼人就在不远处的单元楼里。
它们的视力严重退化,听力却是敏锐至极。
我不敢在露天的地方多做停留。
比起吃人的鱼人,我同样担心天上是不是还会下黑雨。
这几天的天始终都是晦暗无光,随时都有可能会下雨的样子。
我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心里虽然害怕,但是求生的本能却给了巨大的力量。
我必须进到室内去,然而没等我靠近单元楼,那些鱼人就已经发现了我。
我身上的味道于它们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它们摇摇晃晃地朝我冲过来。
我害怕地往后退,退回到刚刚被扔下楼的位置,拼了命地拍打着窗户。
「爸妈!求你们了!让我进去!」
越来越多的鱼人朝我的身边聚拢。
我被包围了,除了爬进窗户我根本没有生路。
「开窗户啊!救命!」我声嘶力竭地大叫着,更加用力地拍打窗户。
那扇紧闭的窗帘终于打开了一条小缝。
我爸的眼睛透过缝隙惶恐愤怒地看着我,「滚!让你去找吃的!你把怪物弄过来!去死吧,贱人!」
我继续拍打窗户,「让我进去!」
「把桌子弄过来,把窗户封死!」
我奶奶在里面指挥着,接着窗户就被死死地封上了。
下一秒鱼人便将我扑倒在地上。
我感觉一双锐利的爪子掏进了我的内脏。
剧烈的疼痛让我奋力挣扎起来。
可是鱼人的力气太大了,好几只怪物一起压住了我,我根本动弹不得。
正当我以为我就要死了的时候,天却淅淅沥沥的再一次下起了黑雨。
鱼人似乎很害怕这黑雨,低吼着躲进了树丛。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涣散,无意识地张着嘴巴。
雨水竟然是咸的,带着浓浓的腥味和金属的味道。
「李雅死了?」我听见我妈的声音。
我弟嘟哝着抱怨,「烦死了,没用的东西!」
我彻底失去了意识,世界一片灰暗。
3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我突然能清晰地感觉到我身体中每一个细胞正在快速分裂。
断裂的血管自己开始修复,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等我睁开眼睛,我依然躺在我家楼下的空地上。
我的血液沁润了土地。
前不久被鱼人挖出来的内脏就在我的手边,凉凉的。
我颤抖着去摸自己的小腹。
那里平整没有任何伤口。
为什么?
我明明就死了啊?
我感觉我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复苏,思维越来越清晰,全身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更神奇的是,不远处的鱼人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
它们僵硬地朝我靠近,却和我擦身而过。
我似乎,变异了!
我大喜过望,正想拍打窗户,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妈,但是想到他们冷漠的模样,我停住了半空中的手。
明明我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凭什么他们就要像对待仇人一样对待我?
我悄悄地离开了楼底下。
小区门口就有超市,我打算去超市找点吃的。
一路上我遇见了不少的鱼人。
但是它们都仿佛没有看见我一般,顶多凑着鼻子在我的面前嗅一嗅。
我很顺利地就来到了超市门口。
超市的大门紧闭。
玻璃门也被报纸糊住了,里面应该有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