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
苏沁柔的声音将他的沉思唤回，秦时砚看向夜风中衣着单薄的女人，淡淡开口：“你怎么过来了？”
从苏家到机场，不堵车的情况也要开一个小时。
苏沁柔望着他的眼神满是柔情，嗓音清甜温和，似清泉流淌。
“霍阿姨说你今天回来，我……我正好没什么事，就来接你。时砚，我们……很久没见了。”
天气已经转凉了，晚上温度有点低，苏沁柔说话的时候，肩膀微微缩起。
秦时砚将外套脱下，披在女人肩头。
她低头莞尔一笑，“谢谢。”
路上，苏沁柔在试着找话题和他搭话。
苏沁柔和苏烟不一样，苏烟向来直来直往，男女之事上也没什么羞耻心可言。
苏沁柔，是重规矩的苏家从小教养到大的千金小姐，温婉含蓄、内敛羞涩。
话题弯弯绕绕之后，她觉察出秦时砚有几分心不在焉，不知是长途的出差累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她才连忙提到了正事。
“时砚，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去定制婚纱？”
男人将脸从窗外偏了回来，面对她期待的视线，他忽然问：“你真的想嫁给我吗？”
苏沁柔唇角的笑意僵住。
“你一向不缺优质的追求者，何必苦守着我一个。”
听到这话，苏沁柔的眼瞳有点慌，“时砚，你不愿意娶我吗？”
“我只是站在你的角度，帮你分析利弊。”
秦时砚的语调冷淡，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不带什么温情，苏沁柔也是恍然才意识到，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秦时砚对她的态度，变得和对其他人一样疏离淡漠了呢？
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她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大后是要嫁给秦时砚，做秦太太的。
秦时砚也从小知道，苏沁柔是他以后的妻子。
他从小到大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念书的时候是校园男神，成绩一直是第一，从不缺追他的女生。
哪怕是国外留学那阵，苏沁柔不在他身边，他身边也从来没有过其他女生。
后来苏沁柔念高中，他还时常接送她上下学。
那是苏沁柔最甜蜜也最开心的时光，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一个优质的男朋友，等着她满法定年龄就结婚。
直到十六岁那年，苏烟回来了。
苏沁柔的美梦被打破，她看着那个比她漂亮明媚太多的女孩，平生第一次生出了自卑感。
原来，她并不是爸爸妈妈的亲女儿，甚至连她最骄傲的未婚夫，一开始都不是她的。
不过，血缘并没有打败这么多年的亲情和陪伴，她还是那个钦定嫁给秦时砚的人。
但她没有开心太久，因为很快，苏烟就开始跟她抢秦时砚。
一开始，秦时砚很讨厌她，甚至用恶毒的语言羞辱她。
苏沁柔没见过秦时砚那么明目张胆地讨厌一个人，更没见过他任何一个女生如此刻薄。那时单纯的苏沁柔还沾沾自喜，暗暗得意。
苏烟再漂亮又怎样，爸爸妈妈更喜欢她，秦时砚也只喜欢她。
但那个女人好像没有自尊心一样，一直对他纠缠不休。后来秦时砚去了部队，她也跟着一起过去……
从部队回来之后，苏沁柔就隐隐觉得秦时砚对苏烟不一样了。
他不再对她表现厌恶，也不再说那些伤人的话。
她有次还无意中看到，苏烟踮脚亲了秦时砚一口，秦时砚也只是皱了下眉头，说她不害臊。
听上去宠溺更多，并无几分责怪和嫌恶。
再后来，苏烟使手段让秦时砚娶了她。
从那以后，苏沁柔彻底失去了秦时砚，不仅是失去这个人，也失去了他的心。
苏沁柔眼睛有点酸涩，“可是时砚，你以前也是喜欢我的。”
苏沁柔并没觉得自己变了多少，如果没有苏烟，她和秦时砚感情深厚，是人人羡慕的一对。
现在苏烟不在了，她也不可能再有胆子回来，那她和秦时砚，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
他看向窗外浓重的夜色，没有接这句话。
车子停下，苏沁柔的眼睛红得不成样子，司机拉开了车门，她却迟迟没有下车。
秦时砚蹙眉。
“沁柔……”
他一出声，苏沁柔反而哭得更停不下来了。
秦时砚眉头皱得更紧。
他属实不太会安慰女人，从前他对苏沁柔万事周到，她也没在他面前哭诉过什么。
后来的苏烟更不是一个会哭、或者需要安慰的女人。
他伸过去的手又缩回，苏沁柔见状，抓住他的手，泪眼楚楚地望着男人英俊的面庞，“时砚，我真的很爱你，我从小就爱你。就算再多人追求我、喜欢我，可我只在乎你一个人的爱。”
“你懂这种感受吗？时砚……”
眼泪滑落她的脸庞，女人的削肩轻轻颤动着，哭得一旁的司机都我见犹怜，叹了口气。
秦时砚黑眸微动。
他当然懂这种感受。
良久之后，他给了苏沁柔答复：“我让助理把下个月的行程空出两天，我陪你去一趟欧洲。”
苏沁柔身子一顿，抬眸时眼睛都是亮的，笑了，“好。”
原来他还记得，她喜欢的那个设计师是欧洲的。
……
第二天，苏烟下楼吃早餐，王妈凑过来小声告诉她，秦时砚昨晚回来了。
苏烟喝牛奶呛了两下，莫名紧张起来。
她拉住王妈坐下，贼兮兮地往后看了看，确认秦时砚没下楼，低声问她：“王妈，你之前说我老公对我还不错，我……我当时是怎么做的，让他对我还不错？”
自从上次苏芙来过之后，苏烟对秦时砚嘴里说出的话就打了一个信任折扣。
这几天她在家闲得无聊，把别墅各个角落都逛过了。
她的衣帽间那叫一个壮观，都是两年前最时兴的大牌服饰。
至于首饰，她以前在拼夕夕也没买过这么多，何况还都是真货。
再大方的男人，也不至于对一个讨厌的妻子出手如此阔绰。
看来，她和秦时砚的确有过一段恩爱时光。
大约是她做的坏事太多，又畏罪潜逃把烂摊子扔给了他一个人处理，才让秦时砚彻底厌弃了她。
苏烟心里郁闷，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她现在的处境怨不了任何人。
只能厚着脸皮，求老公大人再爱她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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