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样了？”

傅铭深掐着时间等在急救室外面，九点三刻的时候，夏悠悠终于被推了出来。

医生摘掉口罩：“没事，七颗褪黑素，已经洗过胃了，没有很严重。”

傅铭深长出一口气：“那就好。”

程愿的手术是在十点整，现在开车赶过去，可能还来得及。

“铭深……”

伴随着夏悠悠一声虚弱的呼唤，傅铭深的袖子被轻轻攥紧了。

“别走，铭深……”

傅铭深攥住夏悠悠的手，俯身过去：“悠悠，我在。你……到底为什么？”

今天一早他接到夏悠悠在酒店房间服药的消息，几乎是什么都没想就冲到就近的医院来了。

他猜想或许跟昨天何婉怡那一系列过激的行为有关，所以几乎同时也打过何婉怡的电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接不通。

夏悠悠虚弱地撑着身，紧紧攥着傅铭深不撒手。

“我，我不想再成为你和程愿之间的第三者。傅太太说的对，我既然已经离开你了，就不该再回来了。我嫁了那样的丈夫，最后把日子过成那样……我自己活该，我还不如一死了之……”

说着，夏悠悠哭得动容，宛如梨花带雨。

嘴上说着不打扰，但拽着傅铭深的手却死死不放。

就连一旁的医生护士都看不下去了——

“夏女士这个情况不适合这么激动，我们建议先用一些镇定药物，让她平静昏睡一会儿。”

傅铭深同意了，与此同时，他低头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

十点零七分了。

程愿的手术，应该已经开始了。

说不定何婉怡也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傅铭深把夏悠悠送到病房后，立刻起身开车前往程愿所在的医院。

……

程愿觉得自己有些失策了，她实在没有想到，真实的手术过程甚至远比昨天的疼痛测试还要煎熬百倍。

她感觉自己那条已经没有知觉的腿在一瞬间释放了所有疼痛的细胞，好像无数把小刀片在她的血肉上不停地切割。

“心率已经降到40了！”

“血压呢！”

“肾上腺素准备！”

“病人还有疼痛反应，加大麻醉剂量吧！”

“不行！麻醉出现过敏！”

“她的家属呢？家属有没有到！”

陈峰走出手术室，直接打通了傅铭深的电话。

“傅先生，您……您在路上么？”

傅铭深刚刚闯过一个红灯，车子已经开到极限的速度了。

“我马上，程愿在手术么？”

陈峰：“现在情况有点不好，太太突然出现麻醉过敏，已经第二次室颤了。医院这边下了病危通知，说……可能，可能会——”

“你说什么！”

傅铭深大脑嗡的一下，险些再次撞到前面的绿化带。

陈峰焦急地看着身后的手术室灯光，还在一闪一闪的。

“傅先生，我听说太太在进去之前，给那位江医生留了几句话，大概……是……”

“我不要听她说什么！我要她活着下来！你告诉那边的医生，不惜一切代价，我只要程愿活下来！”

就在这时，电话那端传来一声焦急的喊叫。

“程愿！程愿家属在不在！病人心跳停止了！”

一瞬间，傅铭深的世界静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