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你这新招来的小厮可有些傻乎乎的。”瞧着秦玉若滑稽奔逃出门的样子，李瑾转过身来同李承煜笑说。

“是挺傻的，行礼规矩一点不知。”李承煜说着弯腰把那本被秦玉若重新放回矮几上的神龙草籍下册拿了起来，神色微动。

“是你自己立的，孤寡皆收，难民不拦，自然，这些就没有那些训练过的有规矩了。”李瑾说着落座在蒲团上，抬头看着李承煜笑问：“程风子的后山居图呢？”

“二哥何必明知故问。”李承煜看着李瑾那逗趣的笑意，转手将神龙草籍放进书架里。

“和你这等不苟言笑之人真是没法说笑。”李瑾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言道：“怎么样，可是抓到昨夜的女子了？”

李承煜摇了摇头，看着窗外低沉道：“还未，但已然查清了，是秦家送来的人。”

“秦家？御史大夫秦蘅？”李瑾惊异，想了想后越发不解。“这等时候，宁贵妃为何要伸手？”

“我也想不通。”

“此事得要查清才行，否则只怕是个祸端。”虽不明这宁贵妃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但半点都不能马虎。

“自然，不过这宁贵妃挑来的人倒是有几分本事，到如今都还未露出马脚来，倒是皇后的眼线被抓出来不少，一大半都还是新鲜的。”李承煜转过头，嘴角卷着鄙夷和些许苦涩的笑意。

“这等时候皇后和太子必然是心急如焚的，自然是要多多派人的，如今宁贵妃那摸不清情况，三弟，你要格外小心谨慎才是，特别是身边的人，一定要摸清楚。”

“二哥不必担心，我身边的人都是跟随多年了的，只是……”说到这，李承煜眉头蹙了起来。

“只是你身边现如今没有近身伺候的，皇后和太子定然会抓住这个空档。”李瑾把李承煜未说完的话给说了出来。

李承煜身边的确有几个得力的心腹，可这些心腹大多都是武夫，而且都得用到得力的地方去。

自打自小伺候李承煜的瑞公公去世后，李承煜近身伺候的位子就空悬着，过去倒是还无碍，可如今，无疑会成为敌人看重的机会，必然会逼他安置一个人在身边。

这满府到处都是眼线，看见的有多少，暗地里的必然更多，要从中找一个清白的并非容易的事。

“等等！”李瑾突然想起什么来，“三弟，有一个人合适。”

“何人？”

李瑾抬眼指向书架上的那本神龙草籍下册。

“刚刚那小厮？”李承煜回想秦玉若刚刚的种种，明白李瑾为何会说她适合，只是……“二哥就不担心是皇后另辟蹊径？”

“自然有几分，不过此人丑陋傻气并非装的，看上去也不是个有心眼之人，而且三弟你比为兄更加了解太后，此人大可观察观察，若是可以再收下来用。”

李承煜也认同李瑾的说法，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皇后，她不会选这样的人。

“希望二哥眼光独具。”

“三弟不也同样嘛。”

两兄弟对视而笑，对彼此的想法心如明镜。

……

秦玉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那两兄弟给安排上了，从书阁里一出来的她就被小厮给拉走了，一路上是不停的数落她。

“我说的你都听进去了没？”说得口干舌燥的小厮看着秦玉若傻乎乎的样子还是不放心的询问。

“听进去了，以后我肯定眼观八方，耳听六路，再不会犯今日的错了，小赵大哥你就放心吧。”秦玉若真是被他数落服了，那嘴真是太能说教了，而且是几句话反反复复。

“你一定要放在心上，这里的王府，万事都要小心谨慎，你别再傻乎乎的了，今日是灏王在，给你说了情，不然你哪里这么容易能脱身。”

“是，是，是，我知道。”这话小赵都已经说了三四遍了，不过每次一说起灏王秦玉若就情不自禁的想起李瑾的侧脸，让人心动。

“一定要牢记啊。”小赵郑重其事的又嘱咐一句，看着已经走到小厮院了也不再继续了。“行了，你先回院里去，我去找杨管事，一会就回来，你别到处乱跑，就在院里待着。”

“诶，我就在院里等你。”秦玉若点头应着，只想赶紧把小赵给送走，有他在她就没有机会逃跑。

“不，你这小子傻，万一有走错了就麻烦了。”说着小赵一把就抓住旁边走过的一个小厮道：“小李，带她进院里去，看住了，别叫她乱跑。”

秦玉若真是差点一口老血气出来，这是知道她会跑是吧，是上天派来整她的吧。

“行。”小李一口答应，对秦玉若一挥手道：“走吧。”

面对小赵的格外关怀，秦玉若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跟着小李不情不愿的一步一步走进那满是人的小厮院。

这进了小厮院，处处都是眼睛盯着，而且现在都是完事了的，没有一个人出门去，秦玉若是完全没有机会了。

怕人多被人发现都不认识她，只好找了一处墙边站着，同小李说在这等小赵。

原本想着多等一些时间也许会有机会，可到底是她天真了。

整整半个小时，一个人都没有出门，大部分都进房休息了。

“你看到小吴没？”正是秦玉若丧气的时候，靠着的墙后面的屋子里传来声音。

“小吴？哪个小吴？”

“就是咱们屋里的，新来的吴二狗啊。”

“没看着啊，怎么了？”

“人没了，从昨个早上起我就没见过了，昨夜也没回来，怕是跑了。”

“跑了？真的假的？这要是被张管事知道了那肯定会责怪我们的。”

“你小声些，还不知道到底真假呢，再等等吧，要是真的，咱们就去找小赵，去杨管事那说说好话，应该不至于重罚。”

“那也是要罚的啊，张管事也不会放过的，这个吴二狗，真是个天杀的，要么别来也好，连累人。”

“事情都这样了，往好的想吧，唉。”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完全听不见了。

吴二狗，这名字可真接地气。

也是个运气好的，轻轻松松就跑出去了，而她，还在这举步维艰。

“诶！你怎么站在这，叫我一顿好找。”小赵的声音从前方响起来，抬起眼已经是跑到了秦玉若跟前，喘着粗气问：“刚刚走得急，都忘记问了，你叫什么？”

“我……”这下秦玉若不知要如何回答了，这可不能乱回答，王府里的人必然都是记录在册的，对不上她就完了，除非……“我叫吴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