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满脸嫌弃道,“我只说留宿,可没说与你同床。”
他实在是不明白这年头哪有将自己夫君往外赶的,她以前不是喜欢他吗?
为什么现在对他爱搭不理的?
莫染故意恶心他,“留宿怎能不同床呢,只是我一个多月没浴沐,想来床上的虱子不少。世子若是精力充沛的话,麻烦先帮我将床上的虱子抓尽。”
一想到满床都是虱子的画面,云琛再无待下去的兴致,“想的倒是挺美。”
莫染送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咸鱼,总得有幻想的。”
“牙尖嘴利的臭毛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离开听雪园的时候,云琛鬼使神差的带走了莫染的鹅羽笔。
莫染熟睡后,梦中都在诅咒着云琛。
诅咒他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
翌日,莫染连睡懒觉的机会都没有,云王妃就派人来扰她清梦了。
云王妃今儿个一大早得知莫染昨天花了一万两银票,并拿走库房里的镶钻檀木匣后,不顾莫染醒没醒,吩咐瑰嬷嬷道,“去将世子妃带到前堂来!”
瑰嬷嬷领命来到听雪园请莫染时,比昨天来听雪园时谨小慎行许多,“世子妃,您醒没?”
莫染懒懒的声音传出来,“什么事。”
瑰嬷嬷想冲进去将莫染拽到云王妃那里,一想到昨天被莫染硬生生折断了左手,有些后怕的步于门外,嘴上温声道,“云王妃请您去前堂一趟。”
“让她候着。”莫染说完又睡着了。
瑰嬷嬷表示无语,先前让世子候着也就算了,现在还胆敢让云王妃候着?
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瑰嬷嬷忌惮莫染的武力威慑,饶是心中再多的愤愤不平,也只好在外面干候着,候了将近一个时辰,莫染才慢慢吞吞的打开门,一路赏风赏景慢悠悠晃到了前堂。
莫染现身的一刹那,云王妃手中的茶盏怒砸了出去,“你知不知道本妃等了你多长时间!谁给你的狗胆!”
莫染看出云王妃不喜自己,也知道不论自己做的多好,都不会改变云王妃妃对自己的看法,恰巧她也不喜欢云王妃,“梳洗装扮需要些时间。”
云王妃胸口簇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又顶嘴?”
莫染厚着脸皮给自己开脱, “孩儿也想早些来给母妃请安的,只是不梳洗干净,显得对母妃不够尊敬。”
知道她嘴皮子厉害,云王妃将正事提上日程,“昨日为何要盗用库房的钱财?”
莫染反将她一军,“昨日是母妃让陈管家带孩儿去的库房,母妃忘了吗。”
云王妃胸口滞气难舒。
昨天之所以让陈管家带莫染去库房选件宝物,那是因为有宾客在,她必需做做样子,不然有损云王府的清誉。可她哪里知道莫染一下子就支取了一万两银票。一万两银票没了也就没了,她们云王府不缺那一万两银票,问题是还搭上了一个价值不菲极具收藏意义的檀木匣!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提檀木匣等于是打自己的脸,云王妃只能挑刺道,“本妃只是让你进库房挑选一件宝物,可没让你私自支取银票!”
莫染瞎掰道,“宝物之所以被称为宝物是因为它具有价值,而所有宝物都需要作为硬通货的银票来交换。银票都不算宝物的话,宝物的价值又何在。”
微微一顿,莫染笑道,“再说了,挣来的钱不花,难不成让世子带到地府当冥票用?”
云王妃黑着脸怒视着莫染,“你竟敢咒琛儿死!”
如果咒人就能将云琛咒死,莫染还是很乐意没事的时候就多咒咒云琛的,“我只是在阐明一个事实,无意冲撞母妃和世子。”
“你给本妃跪下!”今日若是不家法处置莫染,她的威严何在!
莫染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抛出一堆冠冕堂皇的话来,“孩儿有皇上给的免死金牌,免死金牌不仅可以免死,还可以免跪。孩儿在皇上面前都不用行大跪之礼,若是强行对母妃行大跪之礼,传到皇上那里去,母妃免不了要被皇上问责。为免母妃被问责,孩儿还是站着与母妃说话的好。”
云王妃食指轻颤,指着莫染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你以为你有免死金牌,本妃就奈何不得你吗?”
莫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是出于好心为母妃着想,母妃为何要生气。”
被怼的说不出话来的云王妃,“……”
呵!
她就不信了,云王爷的那些小白花们都能被她收拾得妥妥帖帖,她还收拾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
正要发难的时候,云琛忙赶到了前堂给云王妃赔笑了两句后,然后给莫染使了个眼色,“一大早的,还不赶紧给母妃敬茶?”
云王妃看向云琛的时候,眼底柔和许多。她看出来云琛有留莫染一命的意思,只好强压心中的怒火。
想着莫染到底是有免死金牌在身的,万一云琛以后有什么事,莫染的免死金牌还能护云琛一命。既然云琛都不追究了,云王妃也就打算给莫染一个台阶下,“本妃渴了。”
云王妃等了莫染一个时辰,茶水已凉。
瑰嬷嬷忙将已凉的茶水撤掉,换来新茶给云王妃沏好交到莫染手里。
莫染托起茶盏,递到云王妃面前,“母妃请喝茶。”
云王妃接过茶一口灌到嘴里,却又猛地吐出来,喷的方向正是莫染站定的位子。
莫染机敏的一闪,闪到了云琛身后。
滚烫的茶,就这么喷了云琛一身。
云琛恍惚了一下。
为什么顾莫染现在越来越陌生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漫上心头。
他记得,以前顾莫染每次看到他都会追在他后面跑,傻乎乎的唤他云哥哥。为了哄他开心,丫鬟不干的活儿,她都能干。
可现在,她的目光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
一个人当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移情别恋吗?
不!不可能!她一定还是爱着他的!
欲擒故众的小把戏!哼!
云王妃担心烫伤云琛慌忙站起来问他,“有没有伤着?”
云琛摇头,“没有。”
云王妃立刻将矛头对准莫染,欲要指着莫染鼻子尖大骂,却不想被莫染夺了话去。
“瑰嬷嬷你是怎么回事!”莫染抢在云王妃面前呛话道,“明知道我要给母妃敬茶,却拿这么烫的茶水给我,你是想烫死母妃吗?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们云王府养你还有何用!”
瑰嬷嬷是有意借着云王妃之手整莫染,才故意换的烫茶水。
哪知莫染会将她给拉出来,吓的腿一软,对着云王妃跪拜下去,“老奴怎敢冒犯王妃!是老奴的不是!老奴这就将茶水撤掉,重新给王妃换新的茶水,求王妃饶老奴一命!”
俗话说的好,打狗都需看主人。
瑰嬷嬷表面上是云琛的人,实则是云王妃的人。
云王府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瑰嬷嬷都会如实禀报给云王府听。
莫染却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指责瑰嬷嬷,显然没将云王妃放在眼里。
云王妃胸中怒火翻腾,气的手指都在发抖,“好!当真是好极了!”
“母妃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既然母妃如此厌弃孩儿,不如劝世子去皇上那里求封和离书,只要得到和离书,孩儿保证不再出现在云王府,更不会惹母妃生气。”
云王妃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拿捏得死死的,“你以为是琛儿求着你留在云王府的吗!”
婚书是云琛向皇帝求来的,再加上莫染有免死金牌护身,若是由云琛主动请和离书,云琛定然讨不得好果子吃。为了云琛的前程,云王妃自是不会撺掇云琛进宫找皇上讨和离书。
可心中的气着实是不出不痛快,云王妃眉一挑,指挥起下人来一点都不手软,“都进来!给本妃打!打到世子妃听话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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