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周,我死在了婚房中。
但不久后,父母就将我的新婚妻子嫣然和我的好兄弟侯青送进了我的婚房。
1
我死在了婚房里,被发现时已经臭了,房间里的暖气催生了无数的蛆虫,在我四分五裂的腐肉块上繁衍。
法医来勘查现场,看着这情景,他表情扭曲,最终实在是忍受不了嗅觉与视觉的双重刺激,推门而出,在楼道里狂吐。
我飘在空中看乐子,忍不住笑了。
当然,除了我自己,没人能听见我的笑声。
法医和刑侦在找我的死因,我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乱转。
作为当事人,我也很想知道我怎么死的。
是的,我不知道我咋死的。
死前,我正搁新房里挂窗帘,一边挂一边傻乐,遐想着我和新婚妻子嫣然的美好未来。
砰地一下,脑袋一痛,眼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再睁眼看世界的时候,您猜怎么着?嘿!我挂墙上了。
准确一点来说,我黑白照挂家里的墙上了。
真正的我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婚房的主卧,脑袋搁婚床正中间放着。
虽然死得这么惨烈,但好在第一个发现我没了的,是破门而入的警察老哥,而不是我的父母和我的妻子。
虽然有些对不住警察老哥,但没恶心到家里人,我还是蛮庆幸的。
警察老哥看着五大三粗,但心是真的细。法医小哥搁楼道里狂吐时,他还特贴心地送上了湿纸巾。
“德彪哥,谢谢你,没想到你还随身带这玩意。”法医小哥泪眼婆娑地拿过湿纸巾擦擦嘴。
“佳佳兄弟客气了,这是你嫂子擦皮鞋用的,我看着好使,就拿了一袋。”五大三粗的德彪老哥豪爽地说道。
我和这位名字怪异的佳佳法医同时愣住了,看着他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直接笑死在原地。
啊,忘了,我已经死了,不能再死一次了。
2
我的零碎被佳佳小哥分门别类地收拾到了袋子里,然后又拼拼凑凑地给拼了个大概。
看着解剖台上的我,我有些恶心了。
我这一米九高、一百六十斤重的壮汉,如今成了一坨壮汉,真是造化弄人。
“后脑遭钝器击打致死,六至十四小时后被肢解,切割处很干净,全是用刀之类的工具沿着关节拆开的……”
佳佳小哥得意扬扬地对德彪老哥介绍着,这家伙一回到解剖台旁就满脸兴奋,活像个杀人不眨眼的阎王。
德彪老哥看起来很冷静,他一副很装样的造型,靠着墙揣着兜,一只手还摸着下巴。
最讨厌装样的家伙,我啐了一口,开始围着解剖台上那一坨东西打转。
好家伙,沿着关节拆的!没想到平平无奇的我还能遇到这么牛的杀手,这什么深仇大恨啊,天啊!
这凶手要是杀的不是我,我好歹得给这手艺鼓个掌,有这手艺开肉铺不得赚死?
确定死因后,我的尸体被交还给了父母。
领尸体时,嫣然扶着我父母,并低声安慰着他们。
老两口不停地流眼泪,嫣然满脸愁容,我缩在墙角看着他们,心里十分愧疚。
父母不过五十多,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老来无依;嫣然与我刚领完证,前脚结婚后脚丧夫,以后也不知道怎么过。
德彪大哥也缩在墙角,他斜着眼观察着我的父母和妻子,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怀疑。
他的观察如此显眼,似要用目光将我的父母和妻子烧出个洞来。